第339章 方言的星丛(1 / 2)

加入书签

《方言的星丛》

——论树科粤语诗中的身体拓扑学与语言返乡

文元诗

在当代汉语诗歌的星丛中,树科的《等我走嘅时候》以其独特的粤语表达,构筑了一座连接个体生命与集体记忆的桥梁。

这诗以粤方言为载体,通过身体器官的想象性分配,完成了一次越时空的"

器官诗学"

实践。

当普通话写作日益成为汉语诗歌的主流范式,粤语诗歌以其音韵的曲折与词汇的古奥,顽强地保存着汉语的另一种可能性。

树科这诗的价值,不仅在于其情感的真诚与想象的奇崛,更在于它通过方言写作,激活了被标准语压抑的地方性知识,使诗歌重返其最原初的仪式功能——在语言的祭祀中,完成对生命的度。

诗歌开篇即以粤语特有的时间感知展开叙事:"

嗰一日,定梗嚟嘅呢阵仲几咁遥远离过百岁仲几咁多路……"

粤语中的"

定梗"

(必定)、"

几咁"

(多么)等副词结构,营造出一种既确定又渺远的时间场域。

这种时间观与普通话线性时间截然不同,它更接近岭南文化中循环往复的生死观。

诗人对生命终点的凝视,不是恐惧的逃避,而是从容的等待,这种态度暗合了广府民间"

生死有命"

的豁达哲学。

尤为值得注意的是"

离过百岁"

的表达,粤语中"

过"

字既表示"

过"

又暗示"

经历"

,这种语义的双重性使时间不再是单向流逝的箭矢,而成为可被穿越的透明介质。

诗歌最核心的创意在于身体器官的拓扑学分配:"

眼睛噈需要嘅宇航员"

、"

钟意散步跑步嘅脚噈畀需要嘅边防嘅兵哥哥"

、"

唔攰嘅唔唞嘅大脑你噈揾个要学写诗"

这种器官馈赠的想象,令人想起古希腊哲人第欧根尼要求死后将身体抛给野兽的遗愿,或是藏族天葬中将肉体归还自然的传统。

但树科的构思更具系统性——每个器官都找到了最契合其功能的接收者:眼睛归于宇宙探索者,双脚赠与边防战士,大脑传承给文艺青年。

这种分配不是随机的馈赠,而是对器官功能的诗意升华,使肉体消亡转化为功能延续的生命伦理学。

法国哲学家梅亚苏在《身体的有限性》中论述道:"

器官的死亡只是其功能拓扑变换的临界点"

,树科的诗句恰为此命题提供了文学注脚。

诗歌的方言特质不仅体现在词汇层面,更深刻地构筑了其思维结构。

"

我嘅根,喺我嘅心度我嘅心度,喺我嘅根度"

这两句运用粤语特有的"

度"

(这里)与反复修辞,创造出心与根互为镜像的拓扑关系。

这种表达在标准汉语中会显得逻辑混乱,但在粤语思维中却自然流畅,它暗示了岭南文化中"

落地生根"

的移民心态与"

心系故土"

的乡愁情结的辩证统一。

最后一句"

你带紧我嘅心,返屋企养猪养鱼……"

中,"

带紧"

(正在带)的进行时态与"

养猪养鱼"

的具体农耕意象,将形而上的乡愁转化为具身性的生活实践,这种从抽象到具体的思维跳跃,正是粤语"

重实用而轻玄想"

的语言性格的体现。

从文学传统看,树科的器官馈赠想象与郭

↑返回顶部↑

温馨提示:亲爱的读者,为了避免丢失和转马,请勿依赖搜索访问,建议你收藏【格格党】 www.g3zw.com。我们将持续为您更新!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可能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