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粤语诗学与香港三及第文体的跨时空对话(1 / 2)
《粤语诗学与香港“三及第”
文体的跨时空对话》
——论树科《康庄大道》的文体实验性
文诗学观察者
一、“三及第”
文体的历史脉络与语言特质
香港“三及第”
文体(即文言、白话、粤语三者的混合书写)自晚清报章文学轫,至2o世纪中叶在《大公报》《星岛日报》等副刊臻于成熟。
这种文体的核心魅力在于其语言弹性——文言提供凝练骨架,白话确保通俗流畅,粤语增添地域生机。
例如作家三苏(高雄)的《经纪日记》,便以“之乎者也”
间杂“咁样”
“点解”
,形成独特的市井智慧表达。
树科的《康庄大道》虽非严格意义上的“三及第”
作品,却继承了该文体“三合一”
的思维结构。
诗中“自古从嚟三条路”
的“从嚟”
(g41ei4,意同“从来”
)属文言残留,而“唔喺”
“噈喺”
则是纯粹粤语口语,形成类似“三及第”
的语言层积现象。
这种混搭并非随意拼贴,而是暗合了汉语展的历史逻辑——王力在《汉语史稿》中指出,粤语保留了大量唐宋口语特征,恰是文言与白话之间的活态桥梁。
二、生死命题的市井哲学表达
传统“三及第”
文学常以嬉笑怒骂解构宏大叙事,如《鬼马双星》用粤语俚语调侃儒家伦理。
而《康庄大道》则以相似的市井语言,处理存在主义的核心命题:“唔喺死路,噈喺生路”
。
此句的粤语判断句式(“唔喺a,噈喺b”
)在语法上近似《论语》“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的排否结构,但语气词“噈”
(uk1,强调“就是”
)的爆破音,赋予其岭南茶楼辩论般的鲜活质感。
这种表达方式与香港作家刘以鬯的实验小说形成互文。
刘氏在《打错了》中混用文言句法(“倏忽而已”
)与粤语对白(“咁都得?”
),树科则更进一步,将语言杂交提升至哲学编码层面——诗中的“三条路”
既可视为佛教“三途”
(火途、血途、刀途)的俗世翻版,亦让人想起《三国演义》开篇“天下大势,分久必合”
的宿命论,但粤语特有的音调起伏(如“死路”
sei21ou6的降调模拟下坠感),使抽象思辨具象化为可听闻的命运脚步声。
三、人称代词的江湖气与禅机
“三及第”
文体擅长通过人称转换制造反讽,如唐涤生粤剧《帝女花》以文言“卿”
与粤语“你”
交替称呼,解构权力关系。
《康庄大道》末句“佢嘅路,你嘅路我嘅路……”
同样利用粤语代词系统(佢keoi5你nei5我ngo5)的音韵对峙,构建微观权力场:
1佢(keoi5):圆唇音赋予疏离感,既可指神明(类似古汉语“彼”
),亦可指冷漠他者
2你(nei5):前元音带来直接指涉,形成阅读胁迫性
3我(ngo5):开口呼韵母释放主体性宣言
这种设计令人联想到香港作家也斯的诗作《北角汽车渡海码头》,其中“你望住我我望住佢”
的循环指认,同样利用粤语代词完成存在主义追问。
但树科的突破在于省略号的运用——六个圆点既是未竟之路的象征,亦模拟了粤语口语中沉吟停顿的节奏,使全诗终结于“欲辨已忘言”
的禅宗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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