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方言的突围与诗意的重构(2 / 3)
歌形式上看,《天南第一峰》打破了传统山水诗的崇高范式,代之以一种戏谑与庄重并存的现代语调。
中国古代山水诗从谢灵运的"
池塘生春草"
到王维的"
空山新雨后"
,大多遵循雅言传统,而树科则大胆引入"
嘻嘻"
这样的口语化表达,形成了对山水诗传统的创造性转化。
这种转化与2o世纪西方现代主义诗歌对日常语言的推崇形成呼应,如威廉斯"
那么多依靠一辆红色手推车"
的实践,但树科的独特性在于他是通过方言而非标准语实现这一诗学突破。
俄国形式主义者什克洛夫斯基提出的"
陌生化"
理论在此得到验证——粤语作为非标准变体,天然具有刷新读者语言感知的潜能。
从文化地理学视角审视,《天南第一峰》体现了岭南文化"
得风气之先"
又"
不忘本来"
的特质。
岭南自古因五岭阻隔而形成相对独立的文化单元,但同时又通过海上丝绸之路吸纳外来文明。
这种双重性在诗中表现为:一方面以"
石坑崆"
标举岭南地理自信,另一方面又以"
韩愈"
指向中原文化影响;一方面使用粤语扞卫语言身份,另一方面又将这种地方性表达提升至"
宇宙观"
的普世高度。
历史学者陈寅恪曾言:"
中国将来之展,必于南北文化之交融中得之。
"
树科的粤语诗实践,恰是这种南北交融在诗歌领域的生动体现。
在更广阔的当代诗歌语境中,《天南第一峰》的方言写作具有诗学本体论的意义。
自胡适《尝试集》开启白话诗运动以来,现代汉语诗歌一直在寻找最适合现代经验的表达方式。
从2o世纪8o年代的"
口语诗"
到21世纪的"
民间写作"
,语言的"
在地性"
日益受到重视。
树科的粤语诗既不同于简单化的口语狂欢,也不同于猎奇式的方言展示,而是通过方言特有的思维方式和情感结构,探索现代诗歌表达的新可能。
美国诗人弗罗斯特"
诗是在翻译中失去的东西"
的论断,在此可改写为"
诗是在方言中保存的东西"
——那些在标准语翻译中流失的微妙情感和地方智慧,恰恰在方言诗歌中得以保全和彰显。
《天南第一峰》结尾处突如其来的"
宇宙观"
,暗示了方言诗歌的终极追求——从地域性抵达普遍性。
这种看似矛盾的追求,实则符合人类认知的基本规律:正如维特根斯坦所言"
语言的界限就是世界的界限"
,我们总是通过具体的语言形式把握抽象的世界图景。
树科通过粤语这一"
小传统"
,最终抵达了对人类生存境况的"
大思考"
,这一路径与爱尔兰诗人希尼通过方言英语探索普遍人性异曲同工。
在全球化导致文化同质化的今天,这种根植于地方又越地方的诗歌实践,或许正是抵抗文化扁平化的有效策略。
回望《天南第一峰》全诗,树科通过"
石坑崆—韩愈—宇宙观"
的三重跳跃,完成了从地理到历史再到哲学的思维跃升。
这种跃升不是概念化的强行拔高,而是通过粤语特有的词汇、句式和语气自然实现的。
法国诗人佩吉的名言"
一切始于神秘,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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