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不守了,全线反击!这场仗,打的从来都不是防守!(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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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从山谷深处漫上来,一点点吞掉阵前那片由尸体构成的、灰黑色的地毯。

又是一天。

伤亡的数字,已经成了一串麻木的符号,由传令兵用嘶哑的嗓子,在每日黄昏时报上来。

他甚至不再去记具体的千百之数。

他只知道,他的士兵,正在这座无名的山谷里,被一寸寸地磨成肉泥。

帐内,烛火亮起。

板垣五郎的身影被拉长,投在帐帘上。

他没有出来。

萧逸尘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

擦刀。那把名为“菊一文字”的朝和名刀。

十天来,每当一批批的士卒像柴禾一样被填进山谷,烧成灰烬,板垣五郎就会回到帐内,用上好的丝绸和貂油,一遍遍地擦拭那把从未见过血的刀。

“萧君。”

声音从身后传来,平稳,从容,像是在讨论庭院里哪一株牡丹开得更好。

板垣五郎走了出来,他身上那件一尘不染的武士服,与这被死亡气息浸透的黄昏格格不入。

“今日的消耗,比昨日少了三百四十二人。明我们的士卒,已经开始适应这种新的战法。”

萧逸尘的手指,在粗糙的木栏上抠进了一寸。

适应。

他是在,那些被逼着踩着同袍尸体往前冲的步卒,已经学会了如何更快地死,死得更有效率。

“明日,”板垣五郎的视线越过他,望向对面死寂的山岭,那眼神,像一个精于计算的商人,在估算最后一点存货的价值:“再投入一万五千人。从西侧三号、五号谷口同时施压。他们的弹丸,总有耗尽的时候。”

萧逸尘缓缓转身。

望楼上的风灯,光线昏黄,照得他脸上一半明,一半暗。

“板垣将军。”他的声音很低,像被砂纸磨过:“你可曾听见,他们在哭?”

板垣五郎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似乎在品味这个问题的荒谬。

“哭?”他笑了,那笑意很淡,却比山谷里的夜风更冷:“为帝国尽忠,是他们的荣耀。哀哭,是弱者的情绪,不该出现在战场上。”

他走到萧逸尘身边,与他并肩而立。

“萧君,你要习惯。战争,就是一门关于交换的艺术。用可以承受的代价,去换取最终的胜利。现在,你的士兵,就是代价。”

代价。

萧逸尘的胸口,像被一块巨石堵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

“如果……明日,还是攻不下来呢?”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陌生得可怕。

板垣五郎没有立刻回答。

他伸出手,接住一片被风吹来的松针,在指尖捻了捻。

“那就后日。”

他得云淡风轻:“直到,你麾下最后一名士兵倒下为止。”

完,他松开手,那片松针飘飘摇摇地下,消失在楼外的黑暗里。

他转身走回帐内,那从容的背影,仿佛只是去赴一场茶会。

萧逸尘独自站在那里。

万军统帅。大周天子。

他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曾挽过六石的强弓,曾在沙盘上划定过千里疆域的归属。

现在,却只能无力地攥紧,连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他输了。

从他答应登上朝和人的船,渡过淮水的那一刻起,就输得一干二净。

他闭上眼。耳边是风声,是伤兵营里压抑的呻吟,是远处壕沟里,共和国士兵清理战场时,偶尔响起的、清脆的枪声。

每一声枪响,都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他脸上。

……

七芒山,主阵地,一号指挥壕。

潮湿的泥土气味混着硝烟,呛得人喉咙发干。

彭鹏靠在冰冷的壕上,用一块油布,心地擦拭着手中的步枪。

这是他十天来,做得最多的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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