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噬心幻讼（2 / 2）

手中的虚幻光槌光芒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熄灭。规则的反噬和敌人的反噬，内外交攻，让她构筑的内心防线岌岌可危。

她的理性告诉她，这些都是扭曲的攻击，是“影武者”的垂死挣扎。但那些以姐姐们形态出现的残影，那份针对她行为“正当性”的质疑，如同毒液，不断渗入她因消耗过大而出现裂隙的精神世界。

灵魂仿佛被放在两个巨大的磨盘之间碾压，一边是自身信念，一边是世界规则的重量和敌人的扭曲指控。

“它在攻击冰冰姐的认知根基！”林星澜急声道，她试图用自身的精神力量去干扰那些残影，却发现如同石沉大海，那些残影是依托规则显现的，常规手段难以触及。

苏清月上前一步，握住沈冰一只冰冷的手，“沈冰！看着我们！那是假的！是敌人的把戏！”

叶灵儿也冲了过来，泪水涟涟，却强行忍住哽咽，对着那些姐姐们的残影嘶声道，“姐姐们不会怪你的！冰冰姐是在救我们！你们醒醒啊！”

然而残影依旧麻木，无声的指控持续不断。

沈冰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浅薄，眼神开始有些涣散。紧握光槌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细微的咯吱声，仿佛下一秒就会碎裂。

王胖子急得团团转，却不知该如何帮忙。秦云衣快速分析着能量数据，脸色凝重，“规则层面的对抗，我们无法直接介入……”

陈默看着沈冰痛苦挣扎的样子，看着那些被奴役的姐姐残影，一股暴戾的情绪在胸中翻涌。他厌恶这种扭曲的把戏，厌恶敌人利用逝者来攻击生者的卑劣。

他走到沈冰面前，没有去碰触她，只是用那双漆黑的眼睛牢牢锁住她开始失焦的瞳孔。

“沈冰。”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断纷乱的锐利，“你告诉我，我们为什么要去‘深渊回响’？”

沈冰身体一震，涣散的目光艰难地汇聚到他脸上。

陈默不等她回答，继续道，每一个字都像砸在地上的石头。“为了拔掉毒牙，为了拿到救龙凌薇的药。为了让我们，还有像我们一样想活下去的人，能继续走下去。”

他指向隔离病房，指向龙凌薇，也指向周围每一个同伴。

“你在做的，不是干扰命运。你是在给那些被它肆意践踏的命运，一个讨回公道的机会！”

“如果你倒在这里，谁去替那些被抹除的历史申诉？谁去替被扭曲的生命正名？谁去替王胖子记录仪里那些无辜的人……要一个答案？”

他的话语没有任何华丽的辞藻，只有最直接的目的，和最沉重的现实。

沈冰剧烈地喘息着，眼前的幻象因为陈默的话语而出现了瞬间的动摇。那倾覆的法庭景象晃动了一下，那些唾弃的身影模糊了一瞬。

她手中的虚幻光槌，光芒重新稳定下来，虽然依旧微弱，却不再明灭不定。

她艰难地抬起头，目光越过那些姐姐们的残影，看向前方空无一物的虚空，仿佛在凝视着那个无形的“被告席”。她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丝重新凝聚起来的决绝。

“我方……坚持原诉状所有指控……”

“并追加控告被告……滥用逝者残念，进行……无耻的精神胁迫！”

她的话音落下，那些环绕她的姐姐残影剧烈地波动起来，仿佛受到了某种冲击，变得愈发透明，那无声的指控也减弱了几分。

【坚守本心】任务进度20%。污染速率降低。

系统的提示带来一丝转机。

但沈冰的身体依旧紧绷，脸色苍白如纸。规则的对抗远未结束，她只是勉强顶住了第一波最凶猛的反扑。

陈默知道，他们只是赢得了片刻的喘息。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