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绘心之战（2 / 2）

狂乱的动作出现了一瞬间极其短暂的凝滞，血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致的茫然和挣扎。

就是现在！

陈默根本不去看她的剑，目光死死锁住她的眼睛。“醒来！我们需要你！龙凌薇需要你！”

同时，叶墨染福至心灵，操控着画卷，将其中属于陈默的那道最为灼热的守护意念，混合着星辉石的光芒，化作一道柔和的、带着暖意的光束，照向叶灵儿。

那光束如同春风，融化了些许覆盖在她心头的冰霜。

叶灵儿眼中的血红潮水般退去少许，手腕一软，长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茫然地看着四周，看着近在咫尺、肩头染血的陈默，看着那幅光芒黯淡、裂纹处出的画卷，又看向隔离病房的方向。

“……凌薇……”她沙哑地吐出两个字，身体一软，瘫倒在地，陷入了深度昏迷。但那股疯狂的杀意，已然消退。

解决了一个，但危机远未解除。

陈默甚至来不及喘息，猛地转向那片吞噬叶诗涵的浓郁黑暗。那黑暗感受到威胁，翻滚得更加剧烈，散发出令人窒息的绝望感。

“诗涵！”陈默尝试呼喊，声音却被黑暗吸收，传不进去。

叶墨染托着残破的画卷，试图用画光驱散黑暗，但光芒照过去，如同泥牛入海，效果微乎其微。叶诗涵的心魔更偏向于内在的自我否定，外在的防护反而更加强大。

陈默抹了把脸上的汗和血，忽然放弃了所有强硬的姿态。他就地坐下，隔着那片黑暗，用不高，却异常清晰平稳的声音说道：

“叶诗涵，听着。”

“也许全世界曾经抛弃过你，也许无数人用最恶毒的话诅咒过你。”

“但在这里，在这个糟糕透顶的世界尽头，我们还在。”

“苏清月会算计，但她从没算计过自己人。沈冰只信规则，但她愿意为我们审视规则的漏洞。秦云衣看起来冷漠，可她为我们构建了最安全的通讯网络。叶灵儿脾气不好，可她刚才差点为你和我拼命。龙凌薇……她躺在那儿，是为了救我们每一个人。”

“还有我。”

“我们也许不懂你的音乐，不懂你的舞台，但我们看得见你的努力，听得见你的心声。”

“我们，永远是你的观众。”

他没有说什么“你很棒”、“要坚强”之类的空话。他只是陈述事实，陈述这个小小的、伤痕累累的团队里，笨拙却真实存在着的联系。

画卷上，属于苏清月、沈冰、秦云衣、叶灵儿甚至王胖子的那些颜色各异的光点，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齐齐闪烁了一下，将最后的光芒，混合着陈默的话语，温柔地投向那片黑暗。

那翻滚的、拒绝一切的黑暗，在接触到这束汇聚了“理解”与“接纳”的光芒时，第一次，停止了扩张。

黑暗深处，那个蜷缩的身影，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一滴晶莹的泪水，从叶诗涵紧闭的眼角滑落，滴落在虚无的力场中，却仿佛带着千钧重量。

包裹她的、坚不可摧的绝望外壳，悄然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光芒，终于照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