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章 逝去的人(1 / 5)
今年清明刚过,大龙潭的油菜花开得正盛,金灿灿地铺满了山坳,远远望去像是大地镀了层金。
村头老槐树下,几个老人蹲在那儿抽旱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张老四家的二小子昨天又看见他了,就在西头那条路上。”
李老汉压低了声音,烟袋锅子在鞋底上磕了磕。
“不能吧,都走了大半年了,咋还能看见哩?”
王老汉眯着眼睛,朝西边那条土路望了望。
“千真万确,二小子吓得连夜烧,今早才退了热。”
西头那条路,村里人叫它“黄泉路”
。
倒不是真通阴曹地府,只是那条路僻静,两旁老树遮天,大白天也阴森森的。
老辈人说,那路上不干净,以前是乱葬岗,后来平了修路,可邪性东西没平掉。
李秋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正好听见这话,眉头皱了皱,没搭腔,径直往家走。
“秋啊,听说你爹昨儿又不太好了?”
李老汉叫住他。
“老毛病了,喘得厉害,吃了药睡下了。”
秋脚步没停,心里却沉甸甸的。
老爷子肺气肿多年,今年开春后一天不如一天,医生早就让准备后事了。
回到家,媳妇罗勇珍正在灶前忙活,见丈夫回来,撩起围裙擦了擦手。
“爹刚才又咳血了。”
勇珍压低声音,朝里屋努努嘴,“我看撑不了几天了。”
秋没说话,舀了瓢水咕咚咕咚喝下去,水珠顺着下巴滴到汗衫上。
“你个死鬼,慢点喝,别呛着!”
勇珍走过来,手不老实地在秋裤裆上摸了一把,“今儿咋这么晚才回来?想饿死老娘啊?”
秋推开她的手,“爹都那样了,你还有心思闹。”
“哟,装什么孝子贤孙呐?”
勇珍撇撇嘴,“老爷子瘫炕上这一年,端屎端尿不都是俺?你倒好,白天躲地里,晚上躲被窝,碰都不让碰一下”
“行了行了,”
秋打断她,“饭好了没?饿了。”
夜里,秋的爹又开始喘,像拉风箱似的,一声接一声,听得人心慌。
秋披衣起来,给爹喂了药,拍了好一阵背,老爷子才慢慢平复下来。
“秋啊,”
老爷子突然抓住儿子的手,枯瘦的手指像鸡爪子,“我昨儿梦见你娘了。”
秋心里一咯噔,“爹,您别胡思乱想,好好养病。”
“你娘说她想我了,叫我过去哩。”
老爷子眼睛望着黑乎乎的房梁,声音嘶哑,“我看见那条路了,金光大道的,你娘就在那头站着”
“那是您想我娘了,”
秋给爹掖好被角,“快睡吧,明儿一早还得吃药呢。”
安顿好父亲,秋回到自己屋里,勇珍还没睡,正就着昏黄的灯泡缝衣服。
“爹又说胡话了?”
勇珍头也不抬地问。
“嗯,又说梦见娘了。”
勇珍嗤笑一声,“老不死的,整天梦见这个梦见那个,咋不梦见阎王爷直接把他收走哩?省得拖累咱们。”
“你说的什么话!”
秋瞪她一眼。
“咋了?我说错了?”
勇珍扔下手中的活计,“为了给他治病,家里钱都掏空了,你那点种地的收入够干啥?儿子马上要上大学了,学费还没着落呢”
秋不吭声了,闷头躺到床上。
勇珍吹了灯,贴过来,手在他身上乱摸。
“别闹了,累。”
秋推开她。
“累个屁!
俺才累呢!”
勇珍来了气,“白天伺候老的,晚上还得伺候小的?你当俺是铁打的啊?”
“爹都那样了,你还有这心思”
“爹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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