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车轮下的纸钱(1 / 5)
我们村叫槐树屯,村口有棵老槐树,据说三百多岁了,枝干虬结,遮天蔽日。
树下常年摆着几个石墩,夏天里,老人们摇着蒲扇在此乘凉,孩子们围着树干嬉戏打闹。
一条柏油路从树旁穿过,笔直地伸向十里外的镇子。
这条路,是十年前修的。
修路本是好事,可自打这柏油路通车,怪事就一桩接一桩。
路修得平整,车便快了起来,但路依旧很窄。
起初一年,就出了三起车祸,死了两个人。
死相都极惨,尤其是开拖拉机的老光棍刘福,连人带车被卷进大货车轮下,找到时,只剩一堆模糊的血肉和碎布片。
老槐树正对着的路段,成了事故高地。
明明笔直平坦,却隔三差五出事。
翻车的、撞树的、对头相撞的,邪门得很。
村里人私下都说,这路冲了煞,或者修路时动了哪方的土,惊扰了不干净的东西。
但真正让全村人脊背凉的,是从去年清明开始的事。
每逢农历初一、十五,或是清明、中元这样的鬼节,天刚擦黑的时候,老槐树对面的那段路中央,便会出现一摊纸钱烧过的灰烬。
灰烬堆得整齐,呈一个完美的圆形,风吹不散,雨打不烂,即便夜里下了暴雨,第二天早上,那灰烬依旧干爽地留在原地,直到太阳完全升起,才悄然消失。
最先现的是村里的傻子,王二小。
他三十多岁,智力却如孩童,整日嘻嘻哈哈,在村里闲逛。
那日清明傍晚,他蹦跳着路过老槐树,指着路中间喊:“灰!
圆圆的灰!”
大人没当回事,只当是他又犯了傻。
可后来,说多了大家才渐渐留意起来。
灰烬出现后的夜晚,往往格外寂静。
连最爱吠的土狗都夹起尾巴,喉咙里出不安的呜咽,却不敢大声叫出来。
村里的老人说,那是“它”
在收钱。
收了钱,或许就能保一时太平。
但钱,总有不够的时候。
七月初,玉米秆长得比人还高,绿油油一片,风吹过,沙沙作响。
天热得邪性,知了没完没了地叫。
村民李大民的儿子李壮,在镇上学开挖掘机,周末晚上骑摩托车回村。
小伙子二十出头,血气方刚,不信邪。
村里人提醒他小心那段路,他总嗤之以鼻:“啥年代了,还信这个?那叫司机注意力不集中,自己作死!”
那天他回来得晚,在镇上喝了点酒,车飙得飞快。
摩托车灯像一把利剑,劈开浓稠的夜色。
守在小卖部门口扯闲篇的几个村民,远远听到了引擎的轰鸣,由远及近,突然——
轰鸣声戛然而止。
不是渐渐熄火,而是像被人猛地掐断了喉咙,一切声响瞬间消失,陷入一种令人心慌的死寂。
紧接着,是“砰”
一声闷响,不像金属撞击,倒像是什么沉重柔软的东西砸在了地上。
小卖部门口的人全都愣住了,面面相觑。
“听着像是……老槐树那边?”
有人迟疑地开口。
村长陈红兵也在其中,他脸色一沉,撂下茶杯:“走,去看看!”
七八个男人打着手电,小跑着奔向村口。
手电光柱在黑暗的路上胡乱晃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焦躁。
离老槐树还有百十米米,光柱就照到了歪倒在路边的摩托车。
车轮还在空转,出徒劳的嗡嗡声。
车灯碎了。
但没人。
李壮人呢?
“壮子!
李壮!”
大家喊起来,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却没有回应。
手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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