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引魂哨(1 / 3)
牛莉蹲在灶台前添柴火,火光映着她二十六岁还算饱满的脸。
何老栓从背后贴上来时,她没躲,只是往灶膛里又塞了把干玉米叶。
火苗"
嗤"
地窜高,照得土坯墙上的两道影子纠缠成一团模糊的暗影。
"
建国再有半个月就该回来了。
"
牛莉说这话时,何老栓的手正从她衣襟下摆钻进去。
老人粗糙的指节刮得她肋下生疼,带着常年抽旱烟的焦油味。
何老栓"
嗯"
了一声,从腰间解下个灰白物件挂在门闩上。
那是枚骨哨,惨白的颜色像是泡久了的老虎骨,尾端拴着褪色的红绳。
牛莉每次见着都觉得那绳红得可疑,像干涸的血渍。
"
别碰它。
"
何老栓照例警告,布满老年斑的手却已经熟练地解开牛莉的盘扣。
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规矩——丈夫何建国在深圳电子厂打工的十一个月里,五十岁的公公和儿媳在灶房、谷仓或者后山玉米地里扒灰。
唯独那枚骨哨,是绝不许牛莉触碰的禁忌。
腊月里的土炕烧得滚烫。
何老栓压在牛莉身上时,她望着悬在床头的骨哨。
月光从窗缝漏进来,照得那物件泛着诡异的青白色。
据说这是何家祖传的引魂哨,吹响能唤回游荡的亡魂。
牛莉不信这些,她只觉得老头子的迷信可笑——就像他坚信必须每月初一十五在堂屋给祖宗上供,否则家里就要闹邪祟。
何老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
牛莉起初以为老头子终于在这事上耗尽了元气,直到看见他嘴角冒出白沫。
老人的手死死掐住她肩膀,指甲陷进皮肉里。
牛莉闻到一股腐臭味,像是盛夏里暴晒三天的死老鼠。
挂在床头的骨哨无风自动,出"
呜呜"
的悲鸣。
当何老栓彻底不动弹时,牛莉现他裤裆里漫出暗黄的液体。
她哆嗦着推开尸体,那枚骨哨"
啪嗒"
掉在炕席上。
屋外传来黑猫凄厉的嚎叫,一声接一声,像在给死人报丧。
埋何老栓那天下着冻雨。
牛莉和匆匆赶回的何建国在村民的帮忙下安葬了何老栓。
何建国哭得像个孩子,他当然不知道父亲裤腰带上还缠着儿媳的头。
牛莉趁丈夫不注意,把骨哨藏进了贴身的衣兜。
她说不清为什么要偷这晦气东西,就像说不清为什么总在半夜听见堂屋有脚步声。
头七那晚,何建国又赶回深圳上工。
牛莉独自躺在婚床上,听见谷仓里有动静。
她举着煤油灯去看,现装稻种的麻袋被咬破了,谷粒撒了一地,却不见老鼠的踪影。
回屋时,她看见骨哨好端端放在五斗柜上,可明明睡前是收在梳妆盒里的。
"
咔嗒"
。
牛莉浑身僵住。
那声音像是有人用指甲轻叩窗棂。
她盯着糊了报纸的木窗,忽然现窗纸上映着个模糊的影子——佝偻着背,头顶稀疏的毛支棱着,活像何老栓生前蹲在门槛上抽旱烟的模样。
煤油灯"
噗"
地灭了。
牛莉摸到骨哨时,它冰得像块寒冰。
黑暗中响起细微的"
咝咝"
声,像毒蛇吐信。
她突然想起何老栓说过,这哨子是用难产而死的孕妇腿骨磨的,哨嘴那儿还留着牙印。
据说那妇人死时瞪着眼,接生婆用火烤都合不上她的眼皮。
"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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