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对不起(1 / 5)
那声音又来了,就在窗外,像个被遗弃的婴儿在哭。
已经是这个星期的第三次了。
我猛地睁开眼,心脏在胸腔里乱撞,黑暗中只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和枕边人陈浩沉闷的鼾声。
但那声音不是幻觉,它穿透双层玻璃,细弱、尖锐、持续不断,像一根冰冷的针,扎进我的耳膜。
“浩子,醒醒!”
我用力推他。
他咕哝一声,不耐烦地翻了个身,背对着我。
“你听!
又来了!”
我的声音带着哭腔。
陈浩终于被吵醒,带着浓重的睡意和怒气坐起来:“妈的,有完没完?大半夜的!”
他侧耳听了几秒,那哭声恰好停了。
窗外只有死寂的夜。
“哪有什么声音?苏晚,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他语气里的烦躁和不信任像鞭子一样抽在我身上。
“真的!
刚才还在哭!
就像……就像个小婴儿!”
我抓紧被子,指甲陷进掌心。
他嗤笑一声,躺了回去,手却不老实地摸上我的奶子:“行了,别自己吓自己。
这破小区隔音差,指不定谁家电视声或者野猫叫春。
你要是睡不着,咱们干点别的?帮你放松放松……”
他的手往我睡裙里钻,带着一股汗味和烟味。
我猛地打开他的手,胃里一阵翻腾。
“滚开!”
我缩到床角,浑身冷。
他不爽地骂了句“神经病”
,裹紧被子,很快鼾声又起。
我独自坐在黑暗里,睁大眼睛盯着窗帘。
那哭声太真实了。
不是电视,不是野猫。
那就是婴儿的啼哭,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委屈和绝望,就在我们卧室窗外不远的地方。
可我们住在十三楼。
第一次听到这声音,是在三天前的夜里。
当时我也以为听错了,或者是谁家孩子闹夜。
可这哭声不一样,它总是在凌晨两点到三点之间出现,哭一阵,停一阵,位置飘忽不定,有时觉得在窗外,有时又觉得在客厅,甚至有一次,我感觉它就在我们卧室门外的走廊里。
每次我把陈浩推醒,声音就诡异地消失。
陈浩越来越不耐烦。
他说我是因为流产后精神紧张,产生了幻听。
半年前,我失去了怀孕五个月的孩子,是个已经成形的男婴。
之后我确实消沉了很久,但最近我已经在努力恢复正常。
这哭声,绝不是幻觉。
第二天是周六,陈浩加班去了。
我一个人在家,阳光很好,却驱不散心里的寒意。
我走到阳台,向下望去。
楼下是一片绿化带,种着些半死不活的灌木,紧挨着我们这栋楼的墙壁,光秃秃的水泥地,根本不可能有婴儿出现在那里,更别说是在深夜。
我去了物业,调看了最近几天夜里的监控,重点是对着我们楼后侧绿化带的那个摄像头。
监控室里值班的是个年轻小伙,打着哈欠给我放录像。
快进,黑夜,白天,交替闪烁。
到了凌晨时段,画面只有惨白的光和晃动的树叶影子。
连着看了三天,什么异常都没有。
没有野猫,没有人,更没有婴儿。
“姐,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小伙好心地说,“我们这小区挺干净的,没出过啥事。”
我道了谢,失魂落魄地回家。
干净?也许只是看不见而已。
晚上陈浩回来,带了外卖。
吃饭时,我试着跟他说:“我今天去物业看监控了。”
他扒拉着饭,头也不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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