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熬药的砂锅:煮出了人的指甲(1 / 4)
林阿婆死在惊蛰那天的后半夜。
我是被巷口张太的哭声惊醒的,老式居民楼的楼板薄得像张纸,哭嚎声裹着初春的湿冷空气钻进来,在我耳边绕着圈打颤。我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十七分,屏幕光映着窗玻璃上的雨痕,像谁用指甲抓出来的印子。
穿衣服时指尖碰到了冰凉的门把手,才想起昨天帮林阿婆搬过那个砂锅。那砂锅是深褐色的,釉色掉了好几块,露出里面粗糙的陶土,提在手里沉得离谱,林阿婆当时还笑着说:“这锅熬出来的药才养人,我老伴走之前,就靠它续命呢。”
我住的这条巷叫回春巷,名字听着吉利,其实住的都是些老人。林阿婆的房子在巷子最里头,门口总摆着两盆快枯死的吊兰,窗户上糊着旧报纸,风一吹就哗啦啦响。她老伴走了快十年,儿女都在外地,平时就靠帮人熬点草药赚点零花钱,巷子里谁家头疼脑热,都爱找她抓两副药。
我趿着鞋跑到巷口时,警戒线已经拉起来了,蓝白相间的带子在雨里泛着冷光。张太瘫在地上,指着林阿婆的房门哭:“我凌晨起来倒水,就看见她房门虚掩着,进去就看见……看见那锅药还在熬,火没灭,她人就趴在灶台边……”
人群里一阵骚动,有人说林阿婆是心脏病犯了,也有人说最近总听见她屋里有奇怪的声音。我挤到前面,看见民警掀开房门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药味混着腥气飘了出来,那味道和平时林阿婆熬的草药味不一样,更冲,更闷,像有东西在里面腐烂了。
没过多久,法医和殡仪馆的人都来了。我站在人群后面,看见他们抬着担架出来,白布下面隐约能看见林阿婆的手,指甲盖是青黑色的,指缝里还沾着点褐色的陶土——和那个砂锅上掉的釉色一模一样。
当天下午,林阿婆的儿子陈建军回来了。他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西装,头发油得打缕,一进巷口就开始哭,声音却干巴巴的,没什么眼泪。他在林阿婆的屋里翻了半天,最后抱着那个砂锅出来,蹲在门口抽烟,烟蒂扔了一地。
我路过时,他突然叫住我:“小周,你昨天帮我妈搬过这锅吧?”
我点点头,看见他手里的砂锅还沾着黑褐色的药渣,锅底的火碱印子没擦干净。他盯着砂锅看了半天,突然说:“这锅邪门得很,我爸当年就是用它熬药,最后也死在灶台边,死的时候……指甲也黑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昨天搬砂锅时,手指碰到锅沿的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当时没在意,现在再看,虎口处有个淡淡的红印,形状像个小小的指甲盖。
陈建军把砂锅扔在巷口的垃圾桶旁边,说这东西晦气,谁要谁拿走。巷子里的人都绕着走,没人敢碰。直到傍晚,收废品的老王骑着三轮车过来,看见砂锅眼睛一亮,说这是老陶锅,能卖不少钱,说着就用绳子捆起来,扔到了车上。
我看着三轮车走远,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回到家就把昨天穿的衣服全洗了,虎口处的红印用肥皂搓了好几遍,还是没洗掉。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噩梦。梦里我站在林阿婆的灶台前,那个砂锅就放在火上,咕嘟咕嘟地熬着药,药汤是暗红色的,表面浮着一层泡沫。突然,砂锅盖子自己掀开了,里面飘出来一根指甲,是人的指甲,染着红色的指甲油,在药汤里浮浮沉沉。
我想跑,脚却像被钉在地上。这时,灶台后面传来林阿婆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在磨:“小周,帮我把指甲捞出来啊,熬在药里,苦得很……”
我猛地睁开眼,冷汗把枕头都浸湿了。窗外的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像是有人在敲窗户。我摸过手机,凌晨三点十七分,和昨天被惊醒的时间一模一样。
第二天一早,我听说收废品的老王出事了。
老王住在巷尾的棚屋里,平时很少跟人来往。早上送牛奶的发现他房门没关,进去就看见他趴在地上,手里还抓着那个砂锅,砂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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