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走阴人过枉死城(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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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栓的烟袋锅子在门槛上磕了三下,火星子溅在青石板缝里那丛半枯的狗尾巴草上,没等烧起来就被穿堂风卷走了。他抬头看了眼天,日头刚过晌午,本该亮堂的院坝却蒙着层说不透的灰,像灶膛里没烧透的烟,绕着房梁转了三圈都散不去。

“栓叔,时辰快到了。”院门口站着的后生叫狗剩,十六七岁的年纪,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可手里攥着的那捆黄纸却捏得指节发白。他身后跟着个穿素色布衫的妇人,眼眶红肿得像桃,怀里揣着个红布包,包着的是她男人的生辰八字——三天前,她男人在山里采笋时失足坠崖,尸首至今没找着,只寻着半块染血的衣襟。

李老栓没应,只是把烟袋锅子往腰后一别,转身进了里屋。里屋暗得很,就算大白天也得点着盏油灯,灯芯是用陈年的艾草搓的,烧起来有股子说不出的腥气。他从床底下拖出个樟木箱,箱子上的铜锁都生了绿锈,打开时“吱呀”一声,像是老鬼在叹气。箱子里铺着块黑布,布上摆着件深青色的褂子,领口和袖口都缝着暗红色的线,那线是用朱砂和雄鸡血混着泡过的,摸上去硬邦邦的,像冻住的血痂。

“把红布包给我。”李老栓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像是怕惊着什么。妇人连忙把怀里的红布包递过去,手还在抖。李老栓接过包,指尖刚碰到布料,就猛地皱了皱眉——那红布里裹着的生辰八字,竟透着股子活人的气,还带着点湿冷的土腥,不像刚写的,倒像从坟里刨出来的。

他没说什么,只是把红布包塞进褂子内袋,又从箱子里摸出个巴掌大的木牌,牌上刻着“走阴”二字,字缝里填的是黑狗血混着的炭灰。“狗剩,你在院门口守着,不管听见什么、看见什么,都别进来,也别让任何人靠近这屋子。”李老栓把木牌揣进怀里,又从灶台上拿了三炷香,点燃后插在屋角的香炉里。香烧得快,烟却不往上飘,反而贴着地面绕着屋子转,像条黑色的蛇。

妇人被狗剩拉到院门口,还想再嘱咐些什么,就听见里屋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动,像是有人在撕布,又像是骨头在摩擦。她刚要抬脚往里走,就被狗剩死死拽住:“婶子,栓叔说了,不能进去!”

里屋里,李老栓已经换上了那件深青色的褂子,他盘腿坐在地上,面前摆着个盛满清水的碗,碗里浮着三片柳叶。他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声音又快又低,像是在跟什么人说话。碗里的柳叶慢慢转了起来,转着转着,水面就起了层雾,雾越来越浓,最后竟把整个碗都裹住了。

突然,李老栓的身体猛地一僵,头向后仰去,嘴里吐出一口黑气,那黑气落在水面上,竟变成了一道小小的门。他的魂魄从身体里飘了出来,轻飘飘的,像片羽毛。他低头看了眼躺在地上的肉身,又看了眼那道小门,咬了咬牙,钻了进去。

门后是条黑漆漆的路,路两边立着些歪歪扭扭的树,树枝上挂着些破布片子,风一吹,就“哗啦啦”地响,像有人在哭。空气里满是腐臭的味道,还夹杂着点血腥气,李老栓走了没几步,就觉得脚底下黏糊糊的,低头一看,才发现路竟是用血泥铺的,每走一步,都能听见“咕叽”的声音,像是踩在烂肉上。

“李老栓,你又来走阴?”路边的树后突然探出个脑袋,是个没了半边脸的鬼差,脸上的肉都烂了,露出里面白森森的骨头,“这次是去枉死城?”

李老栓没停下脚步,只是点了点头:“寻个人,坠崖的,姓王。”

“姓王?”鬼差冷笑一声,“枉死城里姓王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你找哪个?再说了,最近枉死城不太平,城里的‘东西’都饿疯了,你要是不小心,连自己的魂都得搭进去。”

李老栓心里一紧,却没多说什么。他走阴走了三十年,什么样的鬼没见过?枉死城他也去过几次,里面全是些横死的鬼魂,怨气重得很,可再凶的鬼,也怕他怀里的木牌和那件褂子。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面终于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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