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暗河骨简,礼记新生(2 / 2)
发出\"吱呀\"声,那是阿木特意留的缝隙,说\"要让水也能说句话\"。 智伯勤的儿子赵稷正用炭笔在闸板上画刻度,画到\"五\"时,突然改成了狄人的\"五\"字符号。阿古拉沁蹲在旁边,用狼尾毛蘸着泉水,在符号旁边画了个小小的泉眼。 韩母的织布机搬到了闸边。她织的布在风中展开,\"共饮纹\"的耕牛与骏马正对着骨简上的暗河支流,像在低头喝水。织到第三匹时,她突然往纬线里掺了把泉边的黄土:\"这样,布就带着地脉的气了。\" 赵无恤的竹片又添了新内容:\"七月廿三,立木闸于石窦,分三水:麦五,牧三,流民二。骨简为凭,染布为记,孩童为证。\"他把竹片递给赵狗儿,\"抄三份,一份存染坊,一份埋闸下,一份给......\" \"给我!\"流民里突然站出个老者,他的麻布衫上打满补丁,每个补丁的针脚都像\"回字纹\",\"我是当年赵孟工师的徒弟,这骨简......\"他的手指抚过\"赵氏工师\"的记号,突然老泪纵横,\"他说过,水要分着喝,路要合着走。\" 老者从怀里掏出块发黑的麻布,展开时,众人都吸了口冷气——那上面的\"共饮纹\",竟与韩母织的分毫不差,只是颜色早已褪成了灰。 \"这是......\"韩母的梭子掉在地上,\"这是我阿爷说的'失踪百工'的记号!\" 老者的声音突然亮了:\"赵孟工师让我们织这布,说哪天布能重见天日,暗河就会活过来。\"他指着布角的小字,\"你们看,这是'礼不分彼此'!\" 暗河通水那天,染坊的七匹\"共饮纹\"全挂在了木闸上。 智氏农人牵着牛走过主渠时,牛角上都系着蓝布条;狄人牧民赶着马穿过支渠时,马尾上缠着褐线;流民孩子们捧着陶碗在渠边喝水,碗沿上按满了新的手印。 赵无恤把五十片骨简装进新的木匣,匣底铺着韩母织的新布,匣盖上拓着木闸的样子。他在匣边刻下:\"周平王东迁年,赵氏工师开河,历百年,水复生,礼亦复生。\" 韩母突然把织布梭塞进他手里:\"无恤先生,该给这礼起个名。\" 赵无恤的目光掠过木闸上的刻度,掠过骨简上的支流,掠过孩子们交握的手。他想起叔父说的\"礼是活的水\",此刻这水正从暗河涌出来,漫过麦田,漫过牧场,漫过每个人的脚边。 \"叫《晋水礼》。\"他在新的竹卷上写下这三个字,\"第一章记泉眼,第二章记暗河,第三章......\"他把竹卷递给赵稷和阿古拉沁,\"该你们写了。\" 两个孩子的炭笔在竹卷上碰出火星,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泉眼,泉眼里流出的不是水,是两道缠绕的线,一道蓝,一道褐。 风从染坊的裂缝里钻进来,带着新麦的清香。韩母的织布机又响了起来,\"咔嗒咔嗒\"的声音混着渠水的流淌声,像在给这新生的礼,谱一段长长的调子。赵无恤望着木闸上飘扬的染布,觉得那些布上的耕牛与骏马正在动,正朝着同一个方向,慢慢走去。 远处传来智伯勤和阿古拉的笑,他们正合力抬着块新的石碑,碑上刻着赵无恤写的\"礼如流水\",刻痕里填着菘蓝和赭石的染料,在阳光下闪着紫黑的光,像极了染缸里那片最耐看得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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