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粮种秘途,少年行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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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水礼\"竹卷上补刻:\"少年如穗,风过则弯,却不易折。\"刻到\"折\"字时,指腹被刀棱划破,血珠滴在字上,倒像给那字添了笔。 第七日清晨,黑马突然从上游奔来,马鞍上挂着空刀鞘——阿古拉的绿松石不见了,鞘口缠着块染血的麻布,上面绣着半个\"谷\"字,针脚是赵稷的手法,歪歪扭扭却扎得极深。 智伯勤抓起铁锨就要往上游冲,却被阿古拉死死抱住。两个成年人滚在石滩上,像两捆被暴雨打湿的麻。\"是陷阱!\"阿古拉的晋语混着喘息,\"我们去了,孩子更危险!\"他的指甲抠进智伯勤的胳膊,那里还留着去年狄人马队踩的疤。 韩母突然指着黑马的蹄子:\"有泥!\"马蹄缝里嵌的紫泥泛着油光,是曲沃特有的\"油泥田\"才有的颜色,里面还裹着半粒黑黍——圆如珠,亮如漆,正是智仲说的新粮种。 赵无恤的指腹抚过染血的麻布,突然摸到个硬物——是陈石藏的那片枯谷穗,穗粒虽瘪,却透着丝青绿,像刚吸了水。 孩子们回来是在第十日的黎明。 赵稷的左臂缠着麻布,渗出血迹,却把铁匕首攥得更紧;阿木的马瘸了前腿,鞍上驮的麻袋鼓鼓囊囊,还沾着狼山的荆棘;陈石怀里抱着个陶罐,罐口塞着狼尾毛结,正是石滩上捡到的那个。 \"智越......\"赵稷的声音哑得像磨过的铁,\"他没抢粮种,说......\"他突然哭了,眼泪砸在麻袋上,\"说他弟弟也饿死了,跟陈石带的那孩子一般大。\" 麻袋里倒出的黑黍滚在石滩上,像串碎金。阿木指着黍粒间混的半块麦饼:\"他给的,说'晋地的孩子,不能饿着'。\"那饼是拌了马奶的那种,边缘还留着牙印,该是智越咬的。 陈石打开陶罐时,众人都吸了口冷气——里面装着块新刻骨简,上面画着三个交叠的手印,旁边刻着个歪歪扭扭的\"礼\"字,是智越的笔迹,他右手缺了根小指,刻痕里总留着个豁口。\"他说这是他弟弟的手印。\"陈石的声音轻得像羽毛,\"他弟弟也叫阿石,去年旱死的,就埋在曲沃的田埂上。\" 韩母突然笑了,眼泪却滚进黑黍里:\"老身就说......\"她抓起把黍粒往染坊跑,\"能种出好麦子!\" 赵无恤把新骨简与\"晋水礼\"竹卷捆在一起,晨光里,四个手印(三个孩子的,一个陌生的)交叠成一团,像株刚破土的谷苗。他往骨简上刻最后一行字时,胸口的伤口突然不疼了: \"礼非一族之纹,乃众人之手印,印在土里,便生万物。\" 暗河的水漫过石滩,黑黍粒随着水流滚向远方,在晨光里闪着细碎的光。赵狗儿突然指着上游,三个孩子正牵着黑马往回走,他们的影子在水滩上拉得很长,像三根正在拔节的谷穗。 韩母的织布机又响了,这次织的是\"谷穗纹\",穗粒处特意留了空白。赵无恤知道,那是给新的手印留的地方——比如智越的,比如那些还没来得及留下印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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