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帐内论礼,简载仁心(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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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说,麦种要选颗粒饱满的,种下去才能长好。”

赵无恤接过麦种,颗粒圆润,带着淡淡的麦香。他想起在镐京宗正府的菜园,园丁说 “种子是地的孩子,要好好待它”,原来无论在镐京还是晋国,无论在太平还是乱世,有些道理,从来都没变过。

流民们开始翻地,手里的农具是赵氏给的 —— 有锈迹斑斑的耒,有缺了口的锄,却比他们之前手里的石头、木棍好用多了。赵无恤也拿起一把耒,学着流民的样子,把耒尖插进土里,往后一拉,泥土翻出一道沟,带着冻土的寒气,却也带着生机。

“无恤大哥,你看!” 赵狗儿突然喊起来,手里举着一株刚冒芽的麦苗 —— 是去年落下的麦种,在冻土下藏了一冬,竟冒了芽。嫩绿的芽尖顶着一点土,像个刚睡醒的孩子,在风里轻轻晃。

流民们都围了过来,看着那株麦苗,眼里露出了久违的光。一个老农人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拂掉芽尖上的土,声音有些发颤:“这芽能长,我们的麦也能长。”

赵无恤看着那株麦苗,又看了看手里的《周礼》残片 —— 竹简上的 “礼” 字,在阳光下泛着淡青的光。他突然明白,赵鞅说的 “礼是让农人有饭吃”,不是把 “礼” 变了味,是把 “礼” 从竹简上,挪到了麦田里,挪到了流民的手里,挪到了每一颗发芽的麦种里。

傍晚时,赵无恤把流民召集起来,在麦田边的空地上,用炭在一块木板上写了 “什一税” 三个字 —— 收十分之一的粮,剩下的都归流民自己。“我知道你们怕,怕我们像范家一样抢粮。” 他的声音不大,却能让每个人都听见,“但我在这里立誓,若赵氏多收你们一粒粮,我赵无恤,就用这把耒,自罚耕百亩地。”

流民们都沉默了,却有人慢慢放下了手里的农具 —— 不是防备,是信任。那个老农人走出来,对着赵无恤鞠了一躬:“我们信你。不是信赵氏,是信你手里的竹简,信你说的‘礼’。”

赵无恤看着眼前的流民,看着远处赵氏营地的旗帜,看着天边渐渐沉下去的夕阳,突然想起叔父在镐京临终前的话:“礼在心里。” 原来 “礼” 从来都不是死的,不是刻在竹简上的字,不是摆在案上的礼器,是活的 —— 是麦种发的芽,是流民手里的耒,是 “什一税” 的承诺,是乱世里,人与人之间重新燃起的信任。

回到大帐时,赵鞅正在案前看竹简,见他进来,指了指案上的一碗粟米粥:“刚煮的,趁热吃。”

赵无恤接过粥,粥里有几粒豆子,是难得的好东西。他喝了一口,暖得从喉咙一直热到心里。“农队的人,都愿意种麦了。” 他说,声音里带着笑意。

赵鞅点点头,从案上拿起一卷新的竹简,递给赵无恤 —— 竹简是新削的,竹片泛着淡淡的青色,上面没有字。“这卷竹简,给你。” 他的声音里带着期许,“把你在农队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都写上去。不是写《周礼》,不是写《春秋》,是写赵氏的‘礼’,是写乱世里,人该怎么活。”

赵无恤接过竹简,竹片的温度透过指尖,传到心里。他想起在潏水河边的老丈,想起麦田里的曾点,想起树林里的赵狗儿,想起那些接过粟米饼的流民 —— 他们都是这卷竹简上的字,都是赵氏的 “礼”,都是华夏的根。

烛火又亮了起来,映在新的竹简上,也映在赵无恤的脸上。他拿起竹笔,蘸了墨,在竹简的第一行,写下了一个 “仁” 字 —— 和老丈木牌上的字一样,和《周礼》残片上的字挨在一起,像一颗心,落在了乱世的土地上。

帐外的风还在刮,却好像没那么冷了。远处的麦田里,新翻的泥土散发着气息,等着春天的雨,等着夏天的麦,等着秋天的粮,也等着赵无恤笔下的字,等着赵氏的 “礼”,在晋土的烽烟里,一点点生根,一点点长大。

赵无恤握着竹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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