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雪夜流民,残简传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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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镐京东门时,雪已经没过脚踝。赵无恤的麻鞋早被雪水浸透,冻得脚趾发麻,像踩着几块冰。怀里的 “礼” 字竹简被他紧紧贴着胸口,竹简边缘的竹刺硌得皮肤生疼,却让他觉得踏实 —— 这是叔父留下的最后东西,是周人剩下的最后一点 “礼”。

他跟着逃亡的人群往东走,脚下的路越来越难走。起初还有青砖铺的官道,后来只剩被雪覆盖的土路,每走一步都要陷下去半尺。有人走不动了,坐在雪地里哭,哭声被风吹得七零八落,像断了线的珠子。赵无恤看见一个老妇人抱着一个孩子,孩子的脸冻得发紫,嘴唇干裂,却还在喃喃地喊 “要吃粟米饼”。老妇人从怀里掏出一块硬得像石头的饼,想喂给孩子,饼却在手里碎成了渣,混着雪落在孩子的脸上。

“别往前走了!前面有河,冰还没冻实!” 一个牵着牛的农夫喊道。人群顿时乱了,有人想回头,却看见西边的天空被火光染得通红 —— 那是镐京的方向,犬戎的马蹄声似乎还在耳边响。

赵无恤挤到前面,看见一条结冰的河横在眼前。河面的冰面泛着青灰色,有几处已经裂开,露出下面黑乎乎的河水。风从河面吹过来,带着刺骨的冷,把他的头发吹得贴在脸上,像一层薄霜。

“这是潏水,往年这个时候冰能跑马车,今年天暖,冰薄得很。” 农夫蹲下来,用手里的木杖敲了敲冰面,冰面发出 “咚咚” 的闷响,像是随时会碎。

人群里开始有人哭骂。一个穿着锦缎的贵族子弟,把怀里的玉璧往雪地里一摔,玉璧碎成了几块,他嘶吼着:“周都亡了,要这些破石头有什么用!” 旁边的人要么跟着哭,要么沉默地看着河面,没人说话 —— 谁都知道,要么冒险过河,要么等着被犬戎追上,没有第三条路。

赵无恤摸了摸怀里的竹简。叔父说 “礼在心里”,可心里的 “礼”,能让冰面变厚吗?能让孩子不饿肚子吗?他想起抄过的《周礼》里写 “以保息六养万民:一曰慈幼,二曰养老,三曰振穷,四曰恤贫,五曰宽疾,六曰安富”,可此刻,万民都在雪地里冻着饿着,那些写在竹简上的 “养民之礼”,像一场笑话。

就在这时,河对岸传来一阵微弱的火光。有人指着对岸喊:“那边有人!” 大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看见河对岸的坡上有一间破草屋,草屋里的火光像一颗星星,在雪夜里闪着微弱的光。

“有人就有办法!” 农夫站起身,把牛绳缠在腰上,“我先过,你们看着!” 他小心翼翼地踏上冰面,每走一步都要停顿一下,木杖在前面探路。冰面发出 “咯吱咯吱” 的响声,像是在警告。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他的身影一点点靠近对岸。

就在农夫快要到对岸时,冰面突然 “咔嚓” 一声裂了一道缝。农夫吓得赶紧趴在冰面上,手脚并用往前爬,牛在后面 “哞哞” 地叫,绳子把冰面拉得更紧。赵无恤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识地摸出怀里的竹简,手指在 “礼” 字上摩挲 —— 仿佛这个字能给人力量。

终于,农夫爬上了对岸。他把牛拉过去,对着这边喊:“冰能过!趴着爬,别站起来!” 人群里顿时有了生气,大家学着农夫的样子,趴在冰面上往前爬。赵无恤也趴在冰上,雪落在他的脖子里,冷得他打哆嗦,可他不敢松手,怀里的竹简被他压在身下,像一块护身符。

爬到河中间时,他听见身后传来 “扑通” 一声。有人掉进了冰窟窿,惨叫声很快被风吹散。赵无恤不敢回头,只是拼命地往前爬,冰面的寒气透过衣服渗进来,冻得他牙齿打颤,可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带着 “礼” 字活下去。

爬上对岸时,他已经冻得快没知觉了。农夫把他拉进破草屋,草屋里有一堆快灭的柴火,几个流民围在火堆旁取暖。草屋的屋顶漏着雪,雪落在柴火上,发出 “滋滋” 的声响,冒出一缕缕白烟。

“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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