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乾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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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颃别过郭临,面色沉沉回到禁宫住处已是戌时过半,其司下几个都任指挥使同宿在宫,往日下了值多聚在一处吃喝习武消遣,今儿左右没寻得宋颃,见面即问缘由。

宋颃挂虑重重难以展颜,索性把心腹之人全部找来,关门闭窗往里室仅留得残烛一盏,七八个汉子头抵头围作一圈,听宋颃小声道:

“从现在开始,你我等人,一月之内,任何用兵调令必须要见符见印见文,完完整整缺芝麻大点都不行,谁的口谕来也不好使,听明白了?”

灯火实暗,光影堆叠在人脸上只能勉强看见个轮廓,众人你盯我我盯你,谁是谁都快认不清,哪能立时听明白宋颃要干啥。

这日子特么太平的就像街市口上那王二麻子刚铺进锅的大饼,平的一点油盐酱醋味都没,全靠插科打诨斗马赌箭找乐子,几年没见过符文册子了。

其间都虞候韦肃是硕方人,年岁二十有七,生的隆准赤眼,在一众人里格外醒目些。

因硕方近邻凉州,他和宋颃相识有一见如故之感,深交之后更觉意气相投,友成莫逆。

此番回首往事,宋颃从来是个混不吝,没几个慎重时候,难免韦肃悬心,不似他人怠慢,沉声问:“出什么事了?再说这儿的就没几个见过兵符。”

宋颃自是不能说晋王要反,且道是“天象有异,恐奸人借机生事,太白之说,天象变,民更王,底下办差的,可信有,不信无。”

午间太白是有不少人看见,然武夫少知星宿吉凶,权当个稀奇看的,这会听宋颃咬字切切,虽各有诽议,到底还是众口称是领了差要散开,有寻昔日文书造册,有往底下营号交代传话。

宋颃叮嘱道:“千万别走漏风声,别留下任何证据,免得惹一身妖言惑众的骚,就说最近上头要整顿军务,保不齐谁装腔去调兵遣将,脑门底下两招子放亮些。

记住了,你我是自作主张权益行事,稍有差池,擅兵弄武的罪名跑不了。”

众人再点头,陆续出了屋门,又有人要出宫门。

这些皇城戍守皆有腰牌在身,看门的大多还相熟,本就来去自由,寻常夜宿宫内只为方便换值,真个要离去,也没谁拦着。

人皆走尽,屋里仅剩韦肃和宋颃两人,说不上缘由,和众人商议后,宋颃不安感非但没减轻丝毫,反而越来越重。

他没顾上招呼韦肃,拿起烛台,偏手再引燃了两盏灯,转头一屁股坐椅子上,双手交叠,搓着拇指上韘出气如雷。

韦肃走向屋中间桌子,摸着桌上茶壶还温,倒了两碗,一碗递给宋颃,一碗往自个儿嘴里灌了,追问道:“都指莫不然听到了什么确切消息,那会人多不便?”

“不是。”宋颃接了茶,他被老爹宋爻绑回来后是从最末的营兵做起,一步步到今日指挥使之位,身旁结交之人绝对信的过。

但梁京中兵马,“捧日”,“天武”两阵名为殿前司,平日职在守护帝王安危,实则另负领兵之责,一经调遣,要受令为将,领京中禁军。

更要命的是,梁行的是“更戍法”,即频繁更换军司营号,守卒更是定期换防,为的是兵不识将,将不识兵,免得武将与底下兵卒熟识后认将不认召,积弊成患。

这的确是个法子,一年换四五轮,谁也别想培植出亲兵死忠,武将专权难以成形,藩王要想割据也是无稽之谈,大梁几十年未生内患莫不得益于此,。

但是....但是兵不识将,只要困住将,牵条狗去脖子上挂印挂文挂符,难保那些兵跟狗走。

宋颃一嘴喝尽碗中茶水,与韦肃道:“不对,不对,人得回来,聚在一处,千万不要落单,最好是在宫内,离圣人越近,说出去的话就越有分量。”

“那我现在就去把其他人叫回来?”韦肃问,“这半月刚好我们的班,都在。”

宋颃多年行伍生涯,但并没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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