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世界树（3 / 4）

为和平与宽容，而是因为反抗者已被彻底清除或同化，幸存的生灵都已明了那不可违逆的铁律。

在新形成的、弥漫着淡淡硫磺味和水汽的广袤大地上，无论是翱翔于灰暗云层之下的巨龙，还是匍匐于泥泞沼泽中的龙兽，抑或是那些保留着部分人类形态、却已彻底龙化的战士，当他们的视线（无论是否借助魔法或本能）能够触及到世界中央那座孤高绝峰时，都会不约而同地停下一切动作。

他们面向山峰的方向，低下曾经桀骜不驯的头颅，前肢或利爪触地，做出最恭顺的跪拜姿态。这种跪拜并非出于爱戴，而是源于灵魂深处被刻入的绝对指令，混合着对至高无上力量的恐惧与敬畏。他们的眼中，黄金瞳如同黑暗中燃烧的火焰，整齐划一地亮起，里面只剩下绝对的忠诚，再无其他杂质。

新的秩序已经根深蒂固，尊卑等级如同铁铸般不可动摇。 弱肉强食依旧是底层法则，但所有争斗都被限制在“皇帝”制定的框架之内，再无敢挑战峰顶那位的存在。整个世界，在一片压抑的寂静中，维持着一种残酷而稳定的平衡。而那座山峰，如同墓碑，也如同灯塔，宣告着一个旧时代的彻底埋葬，和一个由龙统治的新时代的永恒。

路依依怔在原地，灵魂仿佛被这宏大的真相贯穿。她明白了，龙族并非天生高贵、统御万物的完美战士，他们是残酷自然选择与血腥竞争的最终幸存者。他们的血脉深处，从诞生之初就浸透了战争、铁与血，权与力的法则不是他们选择的道路，而是他们生存的根基，是刻入灵魂的本能。

可是……为什么？

这疑问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她的心头。为什么新“王”能拥有如此恐怖的力量，竟能改天换地，重定规则？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舞台上那片残垣——那座崩塌了一半的古老王座。那残缺的形态，莫名地刺痛了她的记忆，让她联想到了另一个象征——卡塞尔学院的校徽，那棵半枯半荣的世界树。

就在这思绪纷乱、隐隐抓住一丝关键线索的瞬间，一个平静而古老的声音，仿佛直接在她脑海深处响起，为她解开了谜团：

“世界树，并非你认知中枝繁叶茂的植物，它甚至没有树的形态。它是一套……巨大的炼金系统。”

声音略微停顿，似乎在寻找能让现代人理解的表述。

“在你们的生物学里，有一个概念叫‘生态系统’，而‘生物圈’是包裹星球的最大生态系统。但世界树……是远比整个生物圈更加庞大、更加根源的系统。”

路依依的呼吸几乎停滞，她仿佛“看”到无形的脉络以超越想象的方式包裹了整个星球。

“它不仅仅支配着所有生物生存的空间、能量流动和物质循环，”那声音继续阐述，带着一种描述客观真理的冷漠，“它控制着更多……构成这个世界‘存在’基础的要素。笼罩地球的大气环流、成分比例；深藏地核、维系生命屏障的星球磁场；以及……缓慢却不可阻挡，塑造山川地貌、引发造山运动与大陆漂移的板块移动。”

“‘世界树’系统，可以说是此刻这颗星球上，生命意志与物质环境协同演化所能达到的最高成就。它并非冷冰冰的机械，而是一个将生命居住的环境——大地、海洋、天空——与生命本身极其高效、深刻地联系在一起的活生生的网络。”

声音略微停顿，仿佛在让路依依消化这个宏大的概念。

“然而，这套精妙绝伦的系统，却存在一个根本性的……‘设计’问题，或者说，一个固有的特性。” 声音的语调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凝重，“它需要一个核心，一个能够承载并协调这庞大网络信息的枢纽，一个能与它所统御的所有生命产生共鸣、进行连接的……‘王’。”

路依依的心跳加速，她仿佛看到无数无形的丝线从山川河流、从草木走兽、乃至从每一个拥有龙血因子的生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