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反武行动(2 / 3)
色中的悲欢离合,统统埋进了这盛唐的风雪里。唯有不良人的铜哨声,偶尔在巷口响起,如一声叹息,掠过沉沉的宫墙,掠过李唐宗室的末路,掠过薛绍握紧的拳头——那是属于局中人的无奈,也是属于天下人的,不得不走的“不归路”
垂拱四年,洛阳宫城的鎏金诏书如霜刃般划破各州府的宁静。当“诸王齐聚神都共襄大典”的旨意落在李唐宗室案头时,韩王李元嘉指尖捏着黄绢的指节泛白——诏书里“大典”二字在他眼中化作绞索,二十年前玄武门的血光仿佛又映在这张宣纸上。
高祖二十二子如今仅剩四人:他自己、霍王李元轨、舒王李元名、鲁王李灵夔,太宗十四子中越王李贞、纪王李慎亦在列,而高宗诸子或被软禁或被磋磨,唯有他们这些外藩亲王,还握着州府兵权,成了武曌眼中的芒刺。
李元嘉的王府藏在济州深巷,暮色中,他看着儿子李譔研墨的动作,忽然想起父亲李渊临终前说的“宗室齐心,方可保社稷”。
狼毫笔锋在蚕纸上落下时,他刻意避开直白措辞:“内人病笃,家国空虚,禳祷若至寒冬,恐难兼顾,宜早下手,速相报。”表面是兄长对弟弟的病中关怀,唯有宗室子弟才懂“内人”指的是临朝称制的武曌,“早下手”三字,是绝境中的孤注一掷。
这封密信经八百里加急送到豫州刺史府,越王李贞对着烛火辨认字迹时,烛花爆响着溅在“宜早下手”四字上。他想起太子弘暴毙那年,武曌在含元殿垂帘时,珠串下的目光冷如刀锋。很快,李譔以“睿宗李旦”之名伪造的玺书送到李贞长子李冲手中,绢帛上“朕已被幽禁,诸王速发兵救驾”的字迹歪扭却灼人——那是用萝卜刻的“皇帝印”,边角还带着刀削的毛茬,却让李冲掌心沁出冷汗:在告密成风的时代,这不是诏书,是举族谋反的生死状。
当各州亲王秘密整备甲胄时,洛阳的铜匦(告密箱)正吞纳着无数密报。鲁王李灵夔之子李蔼在父亲书房撞见密信的瞬间,浑身的血液几乎冻住——他见过太多宗室子弟因“疑似谋反”被投入诏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保住性命,远比保住所谓“李唐血脉”更实在。连夜修书时,他甚至细致地标注了各州兵力部署,末了附上那封要命的密信原件,字迹在烛泪中透着狠戾:“愿以父族血,换一身平安。”
密报送到武曌案头时,她正在明堂检视新铸的铜柱,指尖划过“韩王、越王”的名字,忽然笑了——她等的,正是宗室狗急跳墙的这一刻。“丘神积为清平道行军大总管,率羽林卫三万,先平琅琊王李冲。”
诏令随八百里快马送出时,李冲在亳州已募得五千人马,却见大半是冲着赏银而来的流民,甲胄下穿着粗布短衣,扛着的刀枪还沾着农田的泥星子。
他望着校场上稀稀拉拉的队列,忽然想起密信里“四方响应”的期许,喉间泛起苦涩:所谓“反武同盟”,不过是几个困兽的抱团,而民心,早就在武曌推行的均田令里,偏向了那个坐在洛阳的女人。
五水县的城门楼在深秋的风里吱呀作响,县令郭务悌望着城外的草车冷笑——他早接到洛阳密报,知道李冲会用“火攻”这招。当李冲命人将装满干柴的草车堵在南门,借着南风点燃时,浓烟起初如黑蛟般扑向城楼,却在刹那间被西北风吹得倒卷而回。
火舌舔舐着李冲军的甲胄,惨叫声里,士兵们看见战友在火中翻滚成黑炭,手中的刀枪“当啷”落地——他们本就不是为“李唐”而战,此刻见上天“反助武后”,转身便逃,五千人马瞬间溃成散沙。
“琅琊王逆天而行,岂能不败?”部将董玄寂的一句话,像瘟疫般在逃兵中蔓延。李冲杀了此人,却止不住连夜逃散的脚步——清晨的营垒里,只剩数十名家丁围着他发颤。
他望着东方渐白的天际,忽然想起儿子出生时,自己在豫州城头许下的“保境安民”誓言,如今却落得个“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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