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5章 表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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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明白，这种绝望感那个独自一人站在台阶上面的杰昆要如何演绎。

他们自己也会想，可实在想不出来。

没有台词，下楼梯，一段舞，就能演绎出绝望？

简直就是地狱难度好吧？

可看看这两个疯子，一个安然坐在监视器前面，刚刚熄灭香烟，还有空跟自己的女学生...咳咳，跟自己的学生讲解问题，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

另一个，染着绿头发，化着夸张惊悚的妆容，身穿整整齐齐的廉价西装，一下又一下的用脚踢着台阶，看上去有些无聊。

他们就这么笃定能拍出来？

他们不解。

他们好奇。

他们...被震撼到了！

“最后一次，注意安全，然后....做你想做的。”

周游的声音在对讲机中传出。

杰昆不像其他演员那样举手或者点头示意，而是一手举起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紧接着弯腰放在身前。

另一只手则是背在后面。

他为自己的演出在质疑。

周游毫不在意，继续拿起对讲机。

“3、2、1、a。”

在片场，整个剧组鸦雀无声，时间仿佛凝滞下来，只有那两首歌交织在一起，证明着它还在流动。

只是周围愈发安静的环境显得它们更加杂乱而无序。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着监视器中出现在台阶最上面的那道人影。

杰昆菲尼克斯就站在那里。

不对，此刻他不应该是杰昆，甚至已经不是那个糟糕的喜剧演员亚瑟。

他动了起来。

像是经历极致痛苦后的灰烬，整个人被病态扭曲的欢愉所包裹，是挣脱枷锁之后拥抱疯狂的空洞。

也是堕落之后的恐怖意志。

他开始下楼，随后两只手抬起，肢体也开始伴随着杂乱的音乐挥舞，每一个关节虽然都被他调动起来，可其中却充斥着奇怪的滞涩感。

这就是杰昆模仿卓别林封的那一部分。

夸张又古板、流畅伴随着力量。

他所经历的所有痛苦、挫折和不公正在像一根根透明的视线一般拉扯着他的四肢，让他如提线木偶一般身不由己，无法反抗。

杰昆的动作幅度还在加大，他沉溺其中，终于挣脱了这些看不到的丝线，用决绝的姿态，把它们全部给崩裂！

“嚓！”

“咚！”

皮鞋与楼梯摩擦，相撞，发出暗合音乐节奏的声响——至于是哪个音乐的节奏并不重要。

本身他就已经足够癫狂和混乱了。

一步，又一步。

他拾级而下，虽然身体正在向下，可浑身的气势却在节节攀升！

如同深渊本身正在向着四周急速蔓延。

原来他从公司辞职时踹开门投身光明并非是要拥抱光明，而是要亲自去撕破、吞噬那些自以为光明的人。

他闭着眼，尽情燃烧着自己肆意的舞步，偶尔露出的目光空洞又狂热，木然也慈悲。

杰昆所做的一切既像是祭献，也像是在蜕变。

所有人都被震撼了，直到他走到最后几级台阶，终于完全睁开双眼，嘴边挂上嘲弄的弧度，

身子倾斜，纵身一跃。

踩碎了地上的积水，也摧毁了水中自己的倒影。

喜剧演员亚瑟终于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那个代表混乱、虚无与疯狂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