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失控（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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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空气中漂浮的灰尘都重新沉淀，灯光柔和地洒在光洁如新的桌面上，映出温暖的反光。

我放下手，绿色的魔法余辉在指尖萦绕片刻，最终消散于无形。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剩下我略微急促的呼吸声。

“……无聊。”

我低声喃喃，转身走向窗边，一把拉开厚重的窗帘。

地狱天空中挂着的永不熄灭的“太阳”所散射出的光芒透过玻璃照射进来，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刚刚修复完好的地板上——修长、孤独，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魔法可以轻易修复被毁坏的物品，但有些东西......或许永远无法复原。

比如尊严。

比如仇恨。

我盯着窗外地狱永恒的血色天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站在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上细腻的木纹。脑海中翻涌的思绪像是一团纠缠的荆棘——路西法掐住我脖颈时那冰冷的触感、夏莉失望离去的背影、房间里被我亲手摧毁又复原的狼藉......这些画面在脑海中不断闪回，却始终无法拼凑出一个清晰的答案。

耻辱吗？当然。仇恨吗？或许。

但更深处，似乎还蛰伏着某种更为复杂的情绪，像是黑暗中窥视的眼睛，让我不愿去直面。

窗外，地狱永不熄灭的业火将天空染成暗红色，扭曲的枯树剪影在风中摇曳，仿佛在嘲笑着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地狱的气息的味道充斥着鼻腔——随后“唰”地一声拉上厚重的窗帘，将那片血色彻底隔绝在外。

转过身时，我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装。指尖拂过西装领口，被撕裂的破损在魔法的修复下立刻如活物般蠕动起来，细密的丝线自动交织缝合，转眼间恢复如初。

袖口的褶皱在手掌抚过后变得平整挺括，就连沾染的灰尘也如同被无形的刷子扫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迈开脚步，皮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每一步都走得极慢，仿佛在刻意延长这段独处的时光。

手指轻轻拂过胸前口袋里老熟人的手表，金属冰冷的触感让我微微蹙眉。液晶显示屏的表盘上还残留着一道几乎不可见的裂痕，那是方才情绪失控时留下的。

“呵......”

我轻笑一声，却没有用魔法修复它。有些痕迹，或许就该留着。

走廊的灯光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身后修复如初，光洁无比的墙面上。

那个影子看起来优雅从容，与方才在房间里歇斯底里的疯子判若两人。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在那完美无瑕的表象之下，某些东西早已支离破碎。

就像那扇紧闭的窗后，永远燃烧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