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演习篇 一辈子的兄弟(1 / 3)
藤蔓迷宫深处,光线越吝啬。
头顶极高处,透过虬结如巨蟒的藤网缝隙,漏下些灰白的天光,勉强能分个晨昏。
空气是沤烂了的草叶混着湿泥的味儿,吸进肺里,沉甸甸的。
鹤元劫靠着一根冰凉粗粝的主藤坐下,火把杵在地上,归墟墨羽斜倚在腿边,这几日此剑无休止地从藤蔓上吮吸着剑意,乌黑的剑身隐隐透着一层温润的墨绿光晕。
他拧开水壶,小心地啜了一口。
水不多了,带着点铁锈和草根的涩。
对面,齐稚也灌了口水。
他原本一丝不苟的棕黑色短,如今沾着泥屑草叶,乱蓬蓬地支棱着。
那身挺括的制服,也皱巴巴裹了层绿苔,袖口被细藤刮开了线。
他抹了把脸,手指上沾着墨绿的汁液。
“元劫……”
齐稚开口,声音有点哑,带着点自嘲的疲沓,“真服了你了。
搁这儿两天了,我觉着自己这‘天使’就是个屁。”
他说着话剑锋上泛起一层土黄色光晕,随手在身旁一根婴儿胳膊粗的藤蔓上划过。
藤蔓表皮裂开一道细口,渗出粘稠的绿浆,那口子却没能斩断,只留下道浅痕。
“瞧瞧,就这点能耐。
劈个细枝儿开个道还行,遇上粗的,挠痒痒似的。”
他收回手,剑意的光芒散去。
鹤元劫没吭声,只拿起归墟墨羽。
剑锋无声无息切入旁边一根更粗壮的藤蔓,乌光流转,那藤蔓仿佛被抽干了力气,瞬间干瘪萎顿,墨绿的剑意也被剑身贪婪地吸了进去。
剑身墨绿光晕流转更盛。
他反手一挥,一道凝练的乌芒脱剑而出,无声地斩在另一根藤上,留下一道平滑焦黑的深痕。
“鹤大伯给你打造的这玩意儿……”
齐稚看着那剑,眼神复杂,“真是这鬼地方的克星。”
鹤元劫把剑放回腿边:“运气罢了。”
他抬眼看向齐稚。
两天不见天日,又在迷宫里摸爬滚打,齐稚脸上那点惯有的、带点公子哥儿气的圆滑光彩黯淡了不少,显出些棱角来,眉眼间透着股以前少有的沉郁。
“别老说丧气话。
你可是咱们几个里,脑子最活络的。
明哲知识丰富,你阅历丰富。”
他顿了顿,想起什么,语气认真起来,“当年……开荒那会儿,要不是齐伯父……”
齐稚摆摆手,打断了鹤元劫的话头,脸上没什么得色,反而有些落寞:“别提了,他是他,我是我。
以前……”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以前总觉着‘本少’这名号挺响,觉着自己这身本事,进皇家卫十拿九稳。
现在?呵,能老老实实混完这几年,就烧高香了。”
他抓了抓乱接着说,“倒是你,元劫,真不一样了!
搁以前,被困在这鬼地方两天找不着路,你怕是早就急得跳脚了。
现在,嘿,稳当得很。”
鹤元劫沉默了一下,目光扫过周围死寂的墨绿墙壁。
跳脚有什么用?
喊破喉咙,除了惊动更多会动的藤蔓,也唤不来一个同伴。
两天了,他们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偶尔听到远处传来短促的惊呼或兵刃交击,循声冲过去,只剩满地狼藉和散落的徽章。
越来越多的416营徽章,无声地躺在藤蔓根下,宣告着主人的“阵亡”
。
“急也没用。”
鹤元劫声音低沉,“总得想法子出去。”
“出去?”
齐稚捡起脚边一颗不知名的、干瘪的野果,在衣襟上蹭了蹭,塞进嘴里嚼着,含糊不清地说,“出去……已经物是人非了。
咱们四个……我,你,雨纯妹妹,明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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