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帝尊抉择，守护初心（1 / 2）

玉京山方向传来的天道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时辰的心湖中荡开层层涟漪，却又迅速归于深沉的平静。

那波动，浩瀚，威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圆满”意味。鸿钧的气息正在与天道飞速交融，变得愈发缥缈，愈发淡漠，仿佛正在褪去最后一丝属于“个体”的色彩，向着那冰冷规则的化身蜕变。

合道，已成定局。

一股无形的、沛然莫之能御的秩序之力，随之弥漫开来，如同水银泻地，无声无息地浸润着洪荒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条法则。天地间灵气的流转变得更加有序，山川地脉的脉络更加清晰，甚至连那因龙汉初劫而残留的些许戾气，都在被这股力量缓缓净化、抚平。

天道有主，秩序初定。洪荒，正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走向“成熟”。

这本该是值得庆贺之事。一个稳定、有序的天地，更能承载文明，更能积蓄力量，以应对未来那来自归墟的灭世危机。

然而，时辰立于不周山巅，感受着那无处不在的天道秩序之力，眉头却微微蹙起。

这秩序，太“绝对”了。

它追求的是天地本身的平衡与永恒运转，为此，它可以漠视个体的悲欢，可以牺牲局部的存亡，甚至可以……排斥一切“不合规矩”的存在。

比如，他这位执掌时空，根脚源于混沌，力量体系与新生天道并非完全同源的——时空帝尊。

时辰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新生的天道意志，在稳定自身的同时，已悄然将一丝若有若无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那视线中，没有敌意，没有善恶，只有一种纯粹的、基于规则本能的审视与排斥。

仿佛在说：此间天地，已有其主，有其序。尔之存在，过于“庞大”，过于“异质”，于天地平衡有碍。

更有一道极其隐晦、却直接作用于真灵层面的信息，如同预设好的程序般，传递而来：

“秩序已立，旧力当消。顺应天时，可保尊位。逆势而为，劫数自招。”

劝诫？警告？抑或只是冰冷的陈述？

时辰嘴角勾起一丝淡漠的弧度。

顺应天时？融入这方天道，成为其秩序的一部分，或许能得享安宁，甚至借助天道权柄更上一层楼。如同鸿钧所做的那般。

但代价呢？

是逐渐忘却混沌中的峥嵘岁月？是淡忘与盘古论道时的豪情？是抹去杨眉舍身固阵、造化献祭生命的悲壮？是放下对那沉睡战友的承诺？是失去独自探寻大道终极、超脱一切束缚的初心？

不。

这绝非他想要的未来！

他的道，是时空，是永恒，是超脱！是带领信任他的战友，杀回那吞噬一切的归墟，讨还血债，探寻本源！是走出属于自己的、不受任何束缚的至高之路！

守护洪荒，是因这是盘古心血所化，是诸神寄托之地，是反击归墟的根基与火种！而非为了成为这方天地规则下的一枚棋子，一个部件！

“吾之道，不在顺天，而在……用天！护天！乃至……超天！”

心中誓言如金石交鸣，轰然作响！

周身原本因感知天道而略显沉寂的时空神力，骤然沸腾！金银二色神光冲霄而起，并非对抗，而是宣告！宣告自身独立的存在，宣告那不容置疑的守护初心与超脱意志！

轰！

不周山为之共鸣！这座盘古脊柱所化的神山，仿佛感应到了旧主战友那不屈的意志，散发出苍茫古老的磅礴气息，与时辰的时空神力隐隐呼应，竟暂时将那弥漫而来的天道秩序之力排斥在外，形成一片独属于时辰的领域！

山巅风云变色，时空道韵如龙盘旋！

那来自天道的无形“视线”微微一滞，随即如同潮水般退去，不再施加影响，却依旧如同高悬的明镜，冷漠地映照着他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