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未亡人（1 / 3）

曹操指节叩击案几，一声闷响，似金铁初鸣。

“董贼欺君罔上，倒行逆施，人神共愤！

·汉室四百载基业，岂容此贼践踏？

·操虽不才，亦知匹夫有责！”

他眼中那点星火骤然燎原，灼灼逼人，

“我欲散尽家财，纠合忠义，传檄天下，共讨国贼！

·唯恨...独木难支，根基浅薄。”

最后几字，带着不甘的涩意。

卫兹凝视着他，眼神深邃如渊。

室内只有烛火摇曳，时间仿佛凝滞。

良久，一丝极淡却极重的光芒，从他眼底深处缓缓升起。

“平天下者，惟孟德也！”

卫兹的声音不高，却似重锤砸落，字字千钧。

曹操心头剧震，霍然抬头：

“卫公何出此言？操惶愧！”

卫兹抬手止住他，神色是洞察一切的清明：

“天下生乱，非止于董卓一人。

·桓、灵以来，纲纪废弛，豪强并起，黎民倒悬。

·已有经年累月之积弊！”

他目光锐利地刺向曹操，

“孟德，此等积重难返之局，药石无功，针砭罔效。

·你以为，仅凭口诛笔伐、清议空谈。

·可否荡涤这污浊乾坤，重铸朗朗青天？”

“不能！”

曹操斩钉截铁，手已按上腰间佩剑冰冷的剑柄，

“乱世用重典，沉疴下猛药！

·天下滔滔，唯兵戈可定！

·此操之愚见，万死不敢更易！”

他眼中燃烧着孤注一掷的决绝，仿佛荒野中引颈长嗥的头狼。

“好！好一个‘唯兵戈可定’！”

卫兹猛地击掌赞叹，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热光彩，

“孟德所见，直指根源！

·此非妇人之仁、清流空谈之时！

·兴大兵，诛暴逆，涤荡寰宇，乃拨乱反正唯一通途！”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因激动而微颤，

“孟德可知？

·你方才所言，正是劈开这铁幕沉沉的第一道惊雷？

·兴兵之举，便要从此起始！”

他霍然起身，大步走向内室深处。

沉重的樟木箱被一一打开，黄澄澄的光芒瞬间流溢出来。

刺痛了曹操的眼睛。

那是堆积如山的马蹄金，是成捆成捆的五铢钱。

“此乃卫氏累世所积，”

卫兹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庄重，

“愿尽付孟德麾下，铸为剑戟，化为粮秣！

·凡我卫氏庄园所储粮草，坞堡中所藏兵甲，皆由孟德取用！

·我卫氏健儿、门客家兵五百人，即日编入孟德部曲，听候调遣！”

曹操心神俱震。

他缓缓站起，对着卫兹深深一揖到底，久久不起：

“卫公高义，倾家相托！

·此恩此德，操，没齿难忘！

·他日若得尺寸之功，皆拜卫公今日所赐！”

卫兹双手稳稳扶住曹操双臂，将他托起：

“孟德！

·我非助你一人，乃是助这天下苍生一线喘息之机！

·望你勿忘今日之言，持此利剑，扫荡群丑！”

他眼中是沉甸甸的嘱托，

“此去，便是沧海横流，英雄显本色之时！”

......

天色将明未明，卫府沉重的朱漆大门，在刺耳的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