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阴影中的序曲（2 / 2）

腥甜气息。

“进去。”

没人犹豫。

通道内部如同巨兽食道，墙壁温热湿滑，脚下黏腻。

头顶不再是猩红天穹，而是缓缓蠕动的血肉组织，攀附着无数发出幽光的血管，如同诡异星辰。

周凡没有走向那震耳欲聋的声源，反而七拐八绕，找到一条向上延伸的、更为狭窄的维护通道。

攀爬了许久，他们终于从一个通风口钻了出来。

刹那间，震天的声浪如同实质的墙壁，狠狠拍在每个人脸上。

他们正处于角斗场一处极高的看台后方，透过护栏缝隙，能将下方那片被鲜血浸透的巨大场地尽收眼底。

整个角斗场，是个巨大的环形深坑。

坑底是混杂着泥土、沙砾与碎骨的暗红色地面。

环形看台上，坐满了观众。

那不是人类。

牛首人身的弥诺陶洛斯，皮肤惨绿的深潜者，背生双翼的鹰身女妖……

无数神话中的怪物，此刻都成了这场血腥盛宴的座上宾。

它们嘶吼着，咆哮着，将手中血淋淋的肉块抛向场内。

场地的正中央，一根巨大的青铜柱拔地而起。

一个身影被粗大的锁链捆在上面。

是个女人。

她身形高挑，穿着一身破碎的银色战甲，露出的肌肤布满狰狞伤口。

一头璀璨的银色长发被血污粘连，狼狈垂下。

即便如此，她依然站得笔直。

那从残破身躯里透出的孤高与桀骜，仿佛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

一个头戴羊骨面具的祭祀，正站在她面前，用尖锐狂热的语调高声嘶喊：

“……来自阿斯加德的迷途羔羊！一位胆敢反抗神王奥丁意志的……前女武神！”

“今夜，她的荣耀与灵魂，都将作为祭品，献给吾主，伟大的战争与杀戮之神，阿瑞斯！”

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高台的阴影中，周凡眼神古井无波。

可在他灵魂之海深处，那张属于洛冰璃的、通体纯白的魂卡，毫无征兆地轻微震动了一下。

仿佛感受到了某种同源的、极致的骄傲。

就在这时，被捆在柱子上的银发女人，猛地抬起了头。

那张沾满血污的脸庞上，一双冰蓝色的眼眸，亮得惊人。

她的视线仿佛洞穿了千米距离，穿透了喧嚣与昏暗。

精准无比地。

与阴影中的周凡……对上了。

那眼神里没有求救，没有绝望。

只有纯粹的、属于顶尖猎手，在审视另一位猎物的冰冷与战意。

周凡的瞳孔，微不可查地一缩。

白琉璃那玩味的声音，又一次在他脑海中响起：

“怎么样，我亲爱的心魔之主？”

“这道餐前开胃酒，是不是比你想象的，还要……辛辣滚烫？”

周凡没有回应。

他的目光从女武神身上移开，扫过全场狂热的怪物，最后落在那座由白骨与荣耀堆砌的阿瑞斯神座之上。

一个计划，在他脑中悍然成型。

原来，今晚的盛宴，不止一道主菜。

这女武神磅礴的神性，与不屈的灵魂……

是送上门来的顶级开胃菜。

正好。

一起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