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永劫之盗·终途窃火（3 / 13）

网裂痕的道瞳仍悬浮在破碎的虚空之上。它们在震颤、在蠕动，如同被滚油泼中的巨大水母，每一次抽搐都爆发出足以让星河崩塌的无声风暴。亿万道污浊的暗铜与猩红的光芒，如同道祖之血，从那些裂痕深处喷涌而出，污染着它们自身散发的至高光芒，将周围所有的混沌气流都浸染成粘稠的剧毒沼海。那倒卷天地的星河磨盘彻底瓦解、爆碎成一片缓缓沉降的毁灭星尘带。

成功了？撼动了这万古存在、不可名状的终极意志？

那九双道瞳挣扎着，核心的漩涡虽然停滞，却并未破碎。那些被叶天灌注进去的污秽与焚世火焰，只是在表层疯狂侵蚀着祂的威严象征，似乎真正啃噬着道祖本源的核心壁垒，如同猛兽撕咬着万古磐石，虽撞碎无数石屑尖角，却未能动摇其根本分毫。

“还不够……远远不够……”瑶池镜渊残骸深处，仅存的一丝意识在混沌风暴中呻吟着，如同风中残烛的最后火花。那道祖意志的核心，如永恒磐石，撼动它的微尘已经被碾碎。

残躯中最后一点力量也在流逝。视线开始模糊，只感觉那毁灭的污浊血光越来越近，像一片最终将淹没他的血海。

手指微动，碰到了身下镜渊的冰冷碎片。碎片上倒映着他此刻扭曲破碎、被混沌乱流缠绕啃噬的面孔——如同堕入九幽的恶鬼，唯有那只残存的右眼深处，还有一点如寒夜中最后星屑的微光。

就在这时。

一丝极其微弱、几乎不可能存在的波动，毫无征兆地拂过他的残躯。

如同枯骨之上掠过的一缕温柔月光。

叶天残存的右眼猛地睁开！那点星屑光芒骤然收缩！

不是来自道祖之瞳的毁灭意志。也不是来自他体内即将彻底熄灭的初代烙印核心。那感觉……像是情丝拂面……可更加澄澈，更加……绝望？

它来自……下方！

来自这片被鲜血染透、嵌着他半边残躯的瑶池镜渊！来自镜渊裂谷深处那沸腾混乱的混沌浊流之下！那感觉，缥缈如雾，却又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炽热，如同枯竭死寂的荒漠地心深处，突然喷发的最后岩浆！仿佛那坍塌的深渊尽头，有什么东西……正在主动燃烧！

叶天猛地低头，仅存的右眼死死盯住那片翻滚着浓稠银色脓血的镜渊裂谷！那缕波动，正穿透混沌污秽，顽强地渗上来！微弱，却像在冰冷的寒铁中投入了一颗燃烧到极致、发出刺耳尖啸的星辰之芯！

“嗡——！”

高天之上，九双道瞳的蠕动与混乱猛然一滞！其中两枚如同遭受了无形的重击，猛地向内收缩！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一丝真正“意外”与被冒犯狂怒的气息首次清晰地压了下来！这股意志不再只是纯粹冰冷的抹杀，而是如同被毒蛇咬伤的巨兽陡然扭头锁定伤口下的鼠蚁！

“情蛊……竟还……未绝？！”一股源自道祖核心最深处、足以崩灭万千法则的纯粹意志冲击，如同无形的天渊般轰然垂落！

下方，瑶池镜渊最深处，那沸腾污浊的银色浆流如同被投入了亿万点燃火药的星辰核心，猛地冲起万丈波澜！污浊的浆流被一股从内部炸开的纯粹到极致的净化之光撕开！

光华中，一道残破的、白衣染银血的虚影冲天而起！

是瑶池镜灵最后的意志残留！那道帝影此刻已彻底模糊，唯有一双璀璨如烈日的星眸死死钉在九双道瞳之上！她的身体不再是形态，而是完全化为一柄纯粹的、燃烧着所有本源与意志的光之巨剑！剑身凝聚的，是镜渊破碎前吞噬积存了八十万劫的爱恨纠葛、悲欢离合；剑锋所向，是被污秽侵蚀的两枚道瞳！这柄意志光剑，带着整个镜渊残存的全部重量、带着对终极真相的撕裂与最后的呐喊——

“情未尽！蛊终——反噬！！”

燃烧的“光之镜”狠狠贯向道瞳！

轰！

无法形容的爆炸在虚空深处爆发。那不是能量的冲撞，是两种极端意志——道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