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秋雨绵绵（1 / 2）

秋日的天，说变就变。前一日还是晴空万里，次日清晨醒来，窗外已是灰蒙蒙一片，细密的雨丝如同织就的银纱，无声地笼罩着整片竹林，将听竹轩浸润在一片湿漉漉的静谧之中。

雨水敲打着竹叶和屋瓦，发出淅淅沥沥的、连绵不绝的声响，不同于夏雨的激烈，这秋雨带着一种缠绵的、沁入骨髓的凉意。院子里积蓄起小小的水洼，雨滴落下，漾开一圈圈涟漪。

这样的天气，自然无法再去院中劳作或上山采药。墨尘依旧在他的书房里，对着一局残棋，或是翻阅那些厚重的古籍，偶尔能听到他低低的吟哦声。念初则有些蔫蔫的，不能去溪边也不能在院里疯跑，只能趴在窗台上，用手指在蒙着水汽的窗玻璃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小人，小脸上写满了无聊。

顾言和沈星晚则留在了他们居住的厢房。屋内生起了一个小小的炭盆，驱散着雨天的潮气和寒意，橙红的火光跳跃着，映得屋内暖意融融。

顾言坐在窗边，就着窗外透进来的、略显昏暗的天光，继续打磨他那“七星连环锁”的零件。那些细小的紫檀木块在他指尖翻转，刻刀和锉子发出极其细微的声响，他的神情专注，仿佛外界的一切风雨都与他无关。

沈星晚则坐在炭盆旁，面前摆着一个小矮几，上面摊开着她的医书和一堆分门别类的药材。她正在尝试配制一种新的药茶，是针对秋日容易引发的燥咳的。她仔细称量着金银花、胖大海、甘草和些许薄荷的比例，神情认真，时而蹙眉思索，时而提笔在旁边的纸上记下心得。

屋内很安静，只有炭火偶尔的噼啪声、顾言手中工具的细微声响、以及沈星晚翻动书页和捣药时轻柔的动静。两人各据一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却又奇异地和谐。空气里弥漫着炭火的暖意、紫檀木的淡淡香气以及草药的清苦味道，交织成一种令人心安的气息。

念初画腻了窗户，蹬蹬跑过来，先是凑到顾言身边，好奇地看了看那些他看不懂的小木块，又被沈星晚手边那些形状各异的草药吸引。

“姐姐，这个苦苦的草草，真的能让人不咳嗽吗？”念初拿起一片甘草，放在鼻尖嗅了嗅。

沈星晚放下手中的药杵，温柔地将他揽到身边，拿起一片干净的胖大海，放入温水中，看着他惊奇地看着那干瘪的种子在水中慢慢膨胀、舒展，变成半透明的絮状物。

“你看，就像它喝了水会变得舒服一样，人咳嗽了，喝了用这些草药泡的水，喉咙也会舒服很多。”她耐心地解释着，声音柔和，如同这绵绵的秋雨。

顾言虽然依旧专注于手中的活计，但余光却始终关注着那边的动静。看着沈星晚温柔耐心地教导念初，看着她被炭火烘得微红的脸颊，和她低头时那一段白皙柔美的颈项，心中那片名为“家”的图景，愈发清晰而温暖。

他放下手中的刻刀，拿起旁边那个沈星晚为他编的竹编小提篮，从里面取出几个更细小的零件，就着炭盆的光亮比对着。那小提篮被他摩挲得愈发光滑润泽。

雨，似乎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下得更密了些。屋檐下的滴水连成了线，哗啦啦地注入廊下的青石凹槽中。

沈星晚配好了药茶，取来小陶壶，放在炭盆边煨着。不一会儿，淡淡的药香和一丝清甜的气息便弥漫开来。她倒了一杯，先递给顾言。

“尝尝看？清润止咳的。”她眼中带着些许期待。

顾言接过陶杯，指尖感受到温热的暖意。他吹了吹气，浅啜一口。药茶入口微苦，随即回甘，带着薄荷的清凉，滑过喉咙，确实带来一阵舒爽。他点了点头：“很好。”

沈星晚脸上立刻绽开笑容，自己也倒了一杯，小口喝着。

她又给念初倒了一小杯温水，哄着他喝下。小家伙虽然对药茶敬而远之，但对这煨过药茶的、带着甜味的温水倒是接受良好。

雨声潺潺，屋内暖意融融。顾言继续着他的精细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