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镜中旧影(1 / 3)
江南的雨,总是带着几分缠绵悱恻的意味,淅淅沥沥地敲打着小院的青瓦,汇聚成珠,顺着檐角滴落,在石板上绽开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窗内,炭火烧得正旺,驱散了深秋的寒凉。
江谢爱端着刚煎好的药,走到榻边。
杨晨铭靠着软枕,闭目养神,他的鬓角已染上更多霜色,但面容依旧沉静俊朗。
只是那双曾锐利如鹰隼、也曾温柔似春水的眼眸,如今被一层淡淡的阴翳所笼罩,视物愈模糊。
御医前几日来看过,只说是旧年沙场征战时留下的暗伤,加之思虑过甚,年岁渐长,非药石能愈,只能细细温养。
“晨铭,该喝药了。”
江谢爱轻声唤他,声音里是几十年如一日的温柔。
杨晨铭闻声睁开眼,循着声音和熟悉的气息方向“望”
去,准确无误地握住了她递过药碗的手,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才接过药碗。
“又是这些苦汁子,辛苦阿爱了。”
他语气带着些许无奈,却依旧仰头将药一饮而尽。
江谢爱顺势坐在榻边,将一颗蜜饯塞入他口中,嗔道:“知道苦还不好好爱惜眼睛?当年是谁说的,要看着我慢慢变老,少看一刻都不行?”
话虽如此,她眼底的心疼却几乎要溢出来。
自眼疾加重后,杨晨铭虽从未抱怨,但她知他心中定有失落,便时时陪伴,将他日常起居、书房阅信(由她或念江诵读)之地,都打理得井井有条,让他即便目不能视,亦能感知周遭一切如常。
杨晨铭含住蜜饯,也顺势握紧了她的手,唇角微扬:“是啊,所以即便看不清,用手摸,用耳听,也要知道我的阿爱是不是又偷偷蹙眉了。”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些,“只是……累你操劳。”
“夫妻本是一体,何谈操劳?”
江谢爱将头轻轻靠在他未端药碗的那边肩膀上,“只要你安好,我便心安。”
这时,院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是杨念江来了。
他已完全褪去了少年青涩,成长为沉稳干练的封地管理者,眉宇间兼具了杨晨铭的坚毅和江谢爱的清雅。
“爹,娘。”
杨念江行礼后,先是关切地询问了父亲的眼疾,得知暂无大碍后,才禀报道:“京城来了使者,是永熙帝身边的老人,送来了陛下亲笔书信和一些滋补药材。
陛下听闻父亲眼疾,十分挂念,信中言道已广寻天下名医,不日或将有消息。”
永熙帝(杨念江)虽已登基,但在私下里,他们仍更习惯这般称呼。
杨晨铭点了点头:“陛下有心了。
朝中一切可还安稳?”
“一切安好。
陛下推行‘农商并重’之策愈成熟,去岁北方水患,因调度得当,商盟协助运输物资迅捷,灾情得以快控制,未生大乱。
只是……”
杨念江略一迟疑,“使者私下告知,清理苏氏旧人残余时,在江南某处隐秘别院,现了一些旧物,其中有一箱,标记着与前朝宫内相关,不知如何处理,特送来请爹娘示下。”
“前朝旧物……”
杨晨铭沉吟片刻,“既然是江南现的,你酌情处理便是。
无非是些故纸堆,若于史有益便留存,若无用,按律销毁即可,不必再呈报京城,徒惹猜疑。”
他如今对这些牵涉前朝旧事的东西,越不愿沾染,只求清净。
杨念江应下:“儿子明白。
那箱笼已运至府库,待儿空闲再去整理。”
他又说了些封地琐事,见父亲面露倦色,便贴心告退。
雨声渐歇,窗外透出些许天光。
江谢爱扶着杨晨铭在院中廊下散步透气。
走着走着,杨晨铭忽然停下脚步,侧耳倾听片刻,问道:“阿爱,我们是不是走到西厢库房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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