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眼痣深意(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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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香丝丝缕缕,在静室里盘桓不散,像一层化不开的薄雾,将江谢爱裹在其中。

她倚在软榻上,眼尾那道新添的细长伤痕,被药膏仔细敷盖着,却仍隐隐作痛,每一次眨眼,都牵扯着细微的锐意。

窗外天色阴沉,铅灰的云层低低压着,没有一丝风,连蝉鸣都沉寂了,只有檐角偶尔滴落的水珠,敲打在青石阶上,出单调而清晰的“嗒、嗒”

声,更衬得这方天地死寂得令人心慌。

门轴轻响,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寂。

江谢爱眼睫微动,并未抬眼,只凭那沉稳熟悉的脚步声,便知来人是谁。

一股清冽的松木气息随之飘入,驱散了些许药味,也带来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杨晨铭走到榻前,并未言语。

他身上带着外面微凉的湿气,玄色常服的衣摆处洇开几星深色的水痕。

他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牢牢地、近乎贪婪地落在她眼尾那道包裹着药膏的伤痕上。

那眼神太复杂了,有浓得化不开的痛楚,有深不见底的恐惧,还有一种……近乎执拗的审视,仿佛要将那道伤痕刻进眼底,反复确认它的存在。

江谢爱终于缓缓抬眸,撞进他眼中那片翻涌的暗潮。

这已是她伤后第三日,他每日必来,来时便如此刻,沉默地站着,沉默地看,目光灼灼,看得她心头那层薄薄的茧,几乎要被这无声的注视烫穿、剥落。

“相爷,”

她开口,声音因久未多言而带着一丝沙哑,却异常平静,“眼尾一颗痣,值得您这般日日凝视?还是说,您觉得它碍眼了?”

她刻意用了“相爷”

这个疏离的称呼,试图在他过于汹涌的情绪前,筑起一道薄薄的屏障。

杨晨铭的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

那屏障似乎真的起了作用,又或许是被她平静的语气刺痛。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像是吞咽着什么极其苦涩的东西,那深潭般的眸子终于从她眼尾移开,落在了她脸上,却依旧沉得能溺毙人。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俯身,动作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珍重,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玉小瓶。

瓶身温润,在晦暗的光线下流转着微光。

“太医院新送来的祛疤圣药,比之前用的更好些。”

他低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

他旋开瓶塞,一股更清冽、更纯粹的药香弥漫开来,盖过了原有的药味。

他示意她闭上眼。

江谢依言合上眼帘,只感觉到一片温凉的阴影笼罩下来。

他指尖沾了药膏,动作轻柔得如同拂过最娇嫩的花瓣,一点一点,极其缓慢地涂抹在她眼尾的伤口上。

那触感带着微凉的药意,却奇异地引得伤口处一阵细微的、难以言喻的麻痒,仿佛有细小的电流沿着神经末梢悄然蔓延,直抵心尖。

这寂静被放大了无数倍。

只有他细微的呼吸声,药膏被涂抹的轻柔摩挲声,以及她自己骤然加快的心跳声,在耳边擂鼓般轰鸣。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指尖的微颤,那压抑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情绪,如同火山下奔涌的岩浆,灼热得惊人。

“为什么……”

江谢爱终于忍不住,在极致的静默中睁开眼,直直望进他近在咫尺、布满血丝的眼底,那里面翻涌的痛苦几乎要将她吞噬,“你为何总看我的痣?从前……便如此,如今更是变本加厉。”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匕,试图剖开他沉默的硬壳。

杨晨铭涂抹药膏的动作猛地顿住。

指尖的凉意仿佛瞬间冻结,连带着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维持着俯身的姿势,那双深邃的眼眸死死地锁住她的,里面翻涌的情绪如同惊涛骇浪——痛苦、悔恨、恐惧、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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