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雪夜剖心(1 / 3)
铅灰色的天压得极低,细碎的雪粒子刚触到窗棂,就被穿堂风卷成了冷硬的雪沫子,打在糊着素纱的窗纸上,发出簌簌的声响,像极了此刻江谢爱心脏跳动的频率 —— 又急又乱,带着濒死般的慌。
她手里攥着的信纸已经被指尖的冷汗浸得发皱,上面 “江家通敌,府中已被禁军围困” 十个字,是用最常见的狼毫写的,却像烧红的烙铁,每一个笔画都烫得她指骨发疼。桌案上的白瓷茶杯还冒着热气,是半个时辰前她刚泡的雨前龙井,此刻却连杯沿都凉透了,就像半个时辰前还鲜活的 “江家” 二字,转眼就成了悬在头顶的利剑。
“小姐,怎么办?管家说…… 说禁军已经封了前后门,连二公子出门买糖糕的路都堵了!” 贴身丫鬟春桃的声音带着哭腔,手里的帕子绞得不成样子,“要不要…… 要不要去求杨相?”
求杨晨铭。
这三个字像根细针,猝不及防扎进江谢爱心里。她想起昨日在书房,男人将半块虎符塞进她掌心时的模样,冰凉的虎符贴着她的皮肤,他的指尖却带着灼人的温度,低声问 “信我,还是信他”。那时她还攥着虎符往后退,心里满是防备 —— 防备他的权谋,防备他的试探,更防备自己会忍不住沉溺在他偶尔流露的温柔里。
可现在,除了他,她还能求谁?
杨子轩?那个前几日还赠她淬毒匕首,要她刺杀杨晨铭的侄子,此刻怕是正躲在暗处看她江家的笑话。朝堂上的那些官员?江家素来不与党羽勾结,此刻哪有人敢蹚这趟浑水。
江谢爱猛地站起身,素色襦裙的下摆扫过凳脚,带倒了地上的铜盆,清水泼在青砖上,瞬间就结了层薄冰。她没管那些,抓起头上的木簪 —— 那是母亲临终前给她的,雕着简单的兰花纹,说是江家女子的信物 —— 转身就往门外走,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备车,去相府。”
雪下得越来越大了。
马车在雪地里碾出两道深辙,车轮压过结冰的路面时,发出刺耳的咯吱声。江谢爱掀着车帘的一角,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往日里繁华的朱雀大街此刻空无一人,只有禁军的甲胄在雪光里闪着冷硬的光。她的手指紧紧抠着车帘的流苏,指甲几乎要嵌进木头里 —— 她想起父亲今早出门时还笑着跟她说,等雪停了就带她去城外的梅园,说今年的梅花开得比往年艳;想起弟弟江谢安早上还缠着她,要她晚上教他写 “江” 字。
他们不能有事。
马车刚停在相府朱漆大门前,江谢爱就掀帘跳了下去,雪粒子瞬间落满了她的发髻,沾在鬓角的碎发上,转眼就化成了冰珠。守在门口的侍卫见了她,立刻上前拦住:“江小姐,相爷吩咐过,今日不见客。”
“让开!” 江谢爱伸手去推,指尖触到侍卫冰冷的甲胄,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冻得没有知觉,“我有急事找杨相,若误了大事,你们担待得起?”
“相爷有令,任何人都不能进。” 侍卫的态度很坚决,甚至往前迈了一步,将她挡得更严实了。
雪沫子吹进江谢爱眼里,涩得她睁不开眼。她看着那扇紧闭的朱漆大门,门上的铜环在雪光里泛着冷光,像极了杨晨铭看她时的眼神 —— 深邃、难测,带着掌控一切的压迫感。她忽然就想起那日在密道,他嗅到她气息时说的 “又来偷看我了”;想起毒茶试探时,他饮下毒茶逼她暴露的模样;想起阁楼前,他挥剑斩断铁链,说 “今日起,你囚的是他,护的是你”。
那些画面翻涌上来,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最终都化作了此刻的绝望。她往后退了半步,雪地里的寒气透过薄薄的绣鞋渗进来,冻得她膝盖发疼。然后,她猛地跪了下去。
“扑通” 一声,膝盖砸在结冰的青石板上,疼得她眼前发黑。春桃在后面惊呼着要扶她,却被她抬手拦住了。江谢爱仰着头,望着那扇大门,声音因为寒冷和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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