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朱由崧亲临长沙（1 / 4）

郑鸿逵望着湘江上仍在燃烧的船骸和狼狈后撤的水师，脸色铁青。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一向被何腾蛟压制的堵胤锡，竟有如此胆识和准备，一把火将他的骄狂气焰烧去了大半。

之前的顺风顺水，连克岳州、常德，确实让他产生了湖南传檄可定的轻敌之心。如今面对坚城和早有防备的守军，他不得不暂避锋芒，下令船队后撤整顿，与陆师会合。

几天后，尘烟滚滚，曹变蛟亲率的南阳军主力终于抵达长沙城下，与郑鸿逵、左梦庚部会师。连绵的营寨将长沙北面和东面围得水泄不通，军容鼎盛。

然而，曹变蛟登高观察长沙城防，只见城头旗帜鲜明，守军阵列严整，滚木礌石堆积如山，显然堵胤锡已做了充分准备。他刚毅的脸上不禁浮现一抹凝重。

中军大帐内，气氛压抑。曹变蛟沉声道：“诸位，本帅刚接到急报。陛下在福州闻我军连克襄阳、岳州，光复湖广大片疆土，龙颜大悦，已亲自启程，由水路前来湖广，意在亲自主持西南大局，扫清残敌！”

若在数日前听到这消息，郑鸿逵、左梦庚等人必定欢欣鼓舞，渴望在御前立下夺城首功。

但此刻，新败之余，面对坚城，几人脸上都火辣辣的，尽是羞愧与焦躁。如此狼狈之态，有何面目见驾？

曹变蛟目光转向被羁押在一旁的何腾蛟，厉声问道：“何腾蛟！你久在湖广，长沙虚实究竟如何？城中现有多少兵马？”

何腾蛟不敢隐瞒，连忙回答：“曹帅明鉴，长沙城的主力精锐，此前大多随罪官调往岳州，已尽数损失。如今城中，满打满算，最多不过七八千兵马，且多是战力平平的卫所兵和地方团练，真正能战之兵，恐怕不足三千。只是堵胤锡此人，素来谨慎，善于守御……”

曹变蛟打断他：“也就是说，城内兵少且弱，所恃者，不过堵胤锡一人与城墙之坚？”

他眉头紧锁，重型的红衣大炮等攻城利器尚在运输途中，按日程计算，至少还需十余日才能抵达。但陛下的御舟不日将至，难道要让陛下亲临战阵，等待他们慢悠悠地攻城吗？

绝不可能！

曹变蛟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抽出腰间那柄伴随他征战多年的战刀，雪亮的刀光映照着他坚毅的面容，声如洪钟，下达了不容置疑的命令：

“传我将令！水陆并进，即刻攻城！郑总兵，你率水师清理江面，压制城头火力，并寻机登城！冷参将，你部为攻城先锋，南阳军各部协同，四面猛攻！不计代价，务必要在陛下圣驾抵达之前，给我拿下长沙城！”

曹变蛟军令如山，战鼓声瞬间摇动天地！

南阳军虽是新立之师，但骨干皆是百战余生的辽东老卒，剽悍之气犹存。

尽管缺乏重炮，士兵们依旧在军官的嘶吼下，顶着城头的箭矢火铳，推动着简陋的楯车和填壕车，如同黑色的潮水，向着长沙护城河汹涌扑来。

城头之上，湖广巡抚堵胤锡一身绯袍，在箭石横飞中岿然不动。他目光锐利如鹰，扫视着城下敌军动向，脸上不见丝毫慌乱。

“传令，火铳手、弓箭手暂停射击！火炮手，听我号令！”他的声音沉稳，清晰地传入周围守军耳中，奇异地抚平了部分新兵的恐惧。

眼见数十架填壕车在楯车掩护下，堪堪抵达护城河边，士兵们开始将沙土柴捆投入河中。

由于守军的“火力不足”，聚集在河边的南阳军越来越密集。

堵胤锡看准时机，猛地挥下手臂：

“放！”

城上的红夷大炮以及佛郎机火炮全面开火。

那些楯车同填壕车根本挡不住炮弹，瞬间被炸的木屑横飞，士兵们更是伤亡惨重！

眼见重创了敌军，长沙城上的守军开始欢呼起来！

但堵胤锡却面色沉重！

此刻明军并没有撤退，相反他们的火铳手化整为零，利用火铳超远的射程开始狙杀城上的守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