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8章(1 / 2)
寒月谷的第一场雪下了半宿,清晨推开剑庐的木门,冷风裹着雪沫子扑进来,林砚下意识拢了拢棉袄领口。
院子里的雪积得有半尺厚,踩上去没到脚踝,出“咯吱咯吱”
的闷响;霜木的枝桠裹着蓬松的雪,像被谁缀满了银絮,连枝尖都垂着小小的冰棱,在晨光里闪着冷亮的光。
“阿辰呢?”
林砚扫了眼院子,没见着人影,刚要喊,就看见谷口的方向有个淡青色的身影——是阿辰,穿着件洗得白的棉袄,正蹲在石碑前。
他快步走过去,才现阿辰没戴手套,双手直接扒着碑面的薄雪,指尖冻得通红,连指节都泛着青,却依旧轻得不敢用力:“怕扫帚毛勾着碑字,还是手扫稳妥。”
林砚赶紧把自己的厚手套摘下来递给他:“先戴上,冻坏了怎么练剑?”
阿辰刚接过手套,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阿禾裹着件枣红色的厚棉袄,脖子上围着两条围巾,手里提着个黄铜水壶,壶柄上还缠着布防烫:“我烧了温水!
妈妈说雪天用温水擦碑,雪化得快还不伤石面!”
她把水壶放在碑边的石头上,倒了小半碗水,阿辰蘸着水,用指尖轻轻擦碑缝里的残雪,林砚则拿着宽柄扫帚,小心扫碑基周围的雪,扫帚头离石碑始终有半寸远,生怕蹭到碑身。
没一会儿,石碑上“守谷人不困于血,不惑于力”
十二个字就清晰地露出来,连“苏清寒”
三个字的刻痕都透着干净。
林砚刚直起身想歇口气,胸口的“寒”
佩突然泛起淡青色的微光,顺着衣襟漫到碑面,落在“清”
字上——雪水顺着碑字的纹路往下淌,竟在地面晕出浅浅的叶脉形状,像苏清寒在悄悄回应。
“你看!
这水痕像霜木叶!”
阿禾指着地面,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光。
扫完碑回剑庐时,三人的鞋边都沾着雪,进门一跺脚,雪沫子落在炭炉边,很快化成小水珠。
阿辰把湿外套挂在炉边的挂钩上,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是本旧剑谱,封皮是深褐色的麻布,边角磨得毛,刚才雪天赶路时,不小心沾了点雪渍,留下浅浅的印子。
“得赶紧补补,不然封皮要破了,里面的剑招就露出来了。”
他捧着剑谱,语气里满是珍惜——这是苏清寒当年常用的剑谱,里面还夹着片干枯的霜叶。
阿禾立刻从针线篮里翻出碎布,挑了块淡青色的,布面上有细白的纹路,像霜木的枝桠:“这块布是王婶上次送的,说染了霜木叶的汁,颜色耐脏!”
她把剑谱平放在木桌上,用细针穿了同色的线,针脚跟着封皮的纹路走,每缝几针就抬头看看阿辰,怕缝歪了。
阿辰则坐在旁边削竹片,竹片是从去年砍的霜木枝上取的,质地坚硬,他用小刀慢慢修着边缘,想给剑谱做个硬壳护着:“等竹片干了,刷上松油,就能防潮了。”
血剑靠在炉边,剑穗上的霜叶被炭火烘得暖融融的,不再像刚才那样冰凉。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炉边洒出片暖斑。
院外传来热闹的脚步声,夹杂着说话声,柳玄带着镇上的张叔和王婶走来,张叔扛着捆干木柴,王婶手里提着两个竹篮,掀开盖布,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烤栗子、裹着细雪的冻梨,还有两双新做的棉鞋,鞋面上绣着小霜叶:“雪天路滑,怕你们缺柴少暖的,就带了点东西过来!”
“丫丫还让我给阿禾带了幅画呢!”
王婶从怀里掏出张叠得整齐的画纸,阿禾接过来展开,画上面是谷口的石碑,碑旁的霜木裹着雪,雪地里有四个手拉手的小人,分别画着林砚的剑、阿辰的血剑、柳玄的账本,还有阿禾的小篮子,旁边用歪歪扭扭的红笔写着“谷镇一家”
。
“我要贴在剑庐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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