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石敢当(1 / 4)
那块石敢当是李家从自家后墙根挖出来的,之后,他家就开始不对劲了。
川东的夏天,闷热得像口蒸锅,蝉鸣吵得人心烦。
张政贵光着膀子,坐在自家院坝的竹椅上,汗水顺着黝黑的脊梁沟往下淌。
他婆娘汪小娟端着一盆洗脚水,骂骂咧咧地走出来,哗啦一声泼在院坝边的李树上。
“日你妈哦,张政贵,你个砍脑壳的!
一天到黑就跟个木脑壳一样坐到起,屋头的事一点都不做!
看你那个批样子,老子鬼火冒!”
汪小娟叉着腰,唾沫星子横飞。
张政贵眼皮都懒得抬,有气无力地回嘴:“你吼个锤子!
热得老子批爆,动一下都恼火。
你再叽叽歪歪,信不信老子日死你?”
“日我?来撒!
你个耙耳朵,有本事就来!
看你那个熊样,怕是硬都硬不起来了!”
汪小娟嘴上不饶人,但也没真凑过去,她知道自家男人这几天确实有点瘟。
张政贵烦躁地抓了抓胸口:“龟儿子,莫吵了!
心头烦得很。
你晓得不,隔壁李家,前天挖出来个东西。”
“啥子东西嘛?挖到金元宝了?”
汪小娟一听,稍微来了点精神。
“金元宝?怕是挖到鬼喽!”
张政贵压低声音,脸上带着点说不清是恐惧还是兴奋的神色,“他从他家后墙根底下,挖出来一块石敢当!”
“石敢当?”
汪小娟愣了一下,“那不是镇邪的东西嘛?以前老辈子喜欢立在路口或者墙脚,辟邪的。
挖出来有啥子好奇怪的?”
“怪就怪在,那石头……”
张政贵咽了口唾沫,“黑黢黢的,上面刻的字,红得吓人,像刚用血描过一样。
李家那个瓜娃子,觉得是个老物件,可能值点钱,又觉得石敢当是辟邪的,就把它搬回屋头堂屋供起来了。”
汪小娟撇撇嘴:“我看你才是脑壳有包,一块烂石头,有啥子好怕的?李家想钱想疯了嘛。”
“你不晓得,”
张政贵声音更低了,“昨天夜里,我起来屙尿,听到他家有动静,像是……像是用啥子硬东西在剁骨头,咚、咚、咚的,响了大半夜。
今天早上,我看李家出门,脸都是青的,眼圈黢黑,跟他打招呼,他眼神直勾勾的,理都不理我。”
“怕是两口子半夜打架哦。”
汪小娟不以为然,转身又进了屋。
张政贵摇摇头,心里那股不安却越来越重。
他和李家家就隔着一道矮土墙,平时放个屁都能听见,这两天,李家家安静得可怕,连他家那条见人就吠的土狗,都没了声响。
偶尔两口子出进也不看人。
又过了两天。
晌午,张政贵去自家屋后的旱厕解手,路过那堵矮墙,下意识往里瞟了一眼。
就这一眼,让他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
李家的婆娘嫂,正蹲在院坝中间,背对着他。
她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正在一下一下地,用力剁着什么东西。
那东西血糊糊的一团,看不清是啥,但肯定不是猪草或者蔬菜。
嫂的动作僵硬,一下,又一下,非常有节奏,像个机器。
最吓人的是,她一边剁,一边低低地哼着什么调子,不成曲,不成调,黏黏糊糊的,像是喉咙里卡了痰,在这闷热的午后,听得人从骨头缝里冷。
张政贵尿意全无,连滚带爬跑回屋,拉着汪小娟,结结巴巴地把看到的说了。
汪小娟起初还骂他大惊小怪,但看自己男人脸都白了,也忍不住凑到窗户边,偷偷往隔壁看。
嫂已经不在院坝里了,只有地上留下一滩深色的污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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