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巴山夜雨(1 / 4)
农历七月初,川东的杨家坳正是一年最潮热的时候。
山坡上的苞谷地绿得黑,竹林里的知了叫得人心头慌。
村子北头的杨老五,清早起来现圈里养的两只山羊只剩了血淋淋的肉架子,皮子不翼而飞。
“日他先人板板,哪个砍脑壳的偷老子羊皮?”
杨老五跳起脚骂,声音在清晨的山坳里回荡。
村里人起初没当回事,只当是哪个缺德的贼娃子搞鬼。
直到第三天,李国秀家的看门狗也遭了殃——那土狗被现在院坝角落,浑身皮子被剥得精光,血肉模糊的肉身还保持着卧姿,两只眼珠子瞪得溜圆。
“邪门得很嘞,”
村里岁数最大的杨太公拄着拐杖,看着狗尸直摇头,“这剥皮的手艺,比老屠夫还利索,一滴血都没洒在地上。”
恐惧像山里的雾气一样,悄悄笼罩了这个百十户人家的村庄。
杨老五的堂弟杨老闷是村里出名的倔汉子,四十五六岁,一身疙瘩肉,天不怕地不怕。
那天晚上喝了半斤苞谷酒,提着柴刀就要去蹲那“剥皮贼”
。
“老子日你瘟,管他是人是鬼,今晚非把他龟儿子逮到不可!”
杨老闷喷着酒气,不顾婆娘刘桂花的劝阻,晃晃悠悠出了门。
刘桂花追到门口骂:“砍脑壳的,你死外头算逑!
半夜被鬼叼去剥皮,莫怪老娘没拦你!”
杨老闷回头嘿嘿一笑:“鬼怕恶人,老子比鬼还恶!”
那晚杨老闷没回家。
第二天清晨,村民在村口的黄桷树下找到了他。
人还站着,背靠树干,浑身皮子被剥得干干净净,血肉淋漓的脸上,两颗眼珠死死瞪着通往村外的小路。
更骇人的是,他那没皮的身子上,竟整整齐齐穿着他出门时那件洗得白的蓝布衫。
全村炸了锅。
“见鬼喽!
真是剥皮鬼啊!”
村民们聚在祠堂前,个个面色惨白。
杨太公让人赶紧把杨老闷的尸身放倒,用白布裹了,又吩咐年轻人去镇上买鞭炮和香烛。
刘桂花扑在丈夫没皮的尸体上哭得撕心裂肺:“你个短命鬼哦!
喊你莫逞强你不听,这下好喽,连张全皮都留不下,到了阴间都没脸见先人哦!”
村里几个老人一商量,这事非得请专业人士不可了。
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杨小龙自告奋勇,骑上他那辆三轮摩托车,要去五百里外请有名的豆豉英道长。
豆豉英本姓林,名正英,年轻时恋人跟有钱人跑了,一气之下上山当了道士,别人叫他道士英,叫着叫着就成了豆豉英,是方圆百里最有名的端公,专治各种邪门事。
杨小龙出后,村里陷入一片死寂。
才下午三四点,家家户户就关门闭户,女人们把孩子的衣服反着穿——据说这样鬼认不出是谁家娃。
男女老少全挤在祠堂里,抽烟、摆龙门,却没人敢提剥皮鬼三个字。
村支书杨建国把土铳都拿了出来,放在祠堂八仙桌底下:“管他娘的是人是鬼,敢再来,老子一铳打爆他龟儿子脑壳!”
话虽这么说,天黑后,人人心里毛。
煤油灯的光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风吹门轴吱呀一声,都能让一屋子人惊得跳起来。
就在这提心吊胆的节骨眼上,刘桂花却做了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
这婆娘平时嗓门大、爱占小便宜,村里人背后都叫她“刘泼妇”
。
可丈夫惨死后,她像是变了个人,不哭不闹,从箱底翻出杨老闷生前最爱的那件红背心,默默坐在祠堂门槛上。
“桂花,快进屋来,外头危险!”
邻居喊她。
刘桂花眼睛直勾勾盯着村口方向:“我等那砍脑壳的鬼来,我要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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