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脐橙林边坟头草(1 / 4)
白帝城头月正明,刘玄德托孤的哭声早被江风卷走了千百年。
如今这地界属重庆奉节县白帝镇,三峡库区的水涨上来,淹了不少老路,却淹不脱那些藏在山坳坳里的老故事。
杜甫吟过“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李白吼过“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
诗是风流,但山野乡村里头,到底还是那些邪门事儿更让人心头紧。
我们这村子离镇不远,唤作草鞋湾,因早年穷得只能编草鞋卖得名。
山青水绿本是好地方,坡上种脐橙,田里长稻谷,初夏时节,绿得滴油。
只是村东老坟坡那一片,少有人去,坟头草长得比人还高,风一吹,窸窸窣窣,像有无数根指头在挠人的后颈窝。
张老幺和他婆娘刘丽梅就住在老坟坡山脚下。
张老幺是个浑人,脾气爆得像重庆夏天的太阳,开口闭口“日妈”
“龟儿子”
不离嘴。
刘丽梅也不是甚省油的灯,胸大无脑,嘴巴更贱,两口子吵架能掀翻屋顶。
这日傍晚,张老幺从坡上看完脐橙林回来,裤脚被露水打得浇湿,心头鬼火冒。
一脚踹开院门,吼一声:“刘丽梅!
你个懒婆娘,死到哪堂去了?老子饿得前胸贴后背,灶孔头还是冷的!”
刘丽梅正坐在门槛上嗑瓜子,吐一口壳,翻个白眼:“吼个锤子吼!
饿不死你个龟儿子。
老娘屁股都坐麻了,等你个砍脑壳的回来弄饭?自家没长手么?”
张老幺把锄头往墙角一掼:“老子在坡上累得跟牛一样,你倒清闲!
看你那副逼样子,老子鬼火冒!”
“冒你妈个脑壳!”
刘丽梅生得膀大腰圆,一蹦就站起来,胸口两坨肉直颤,“你累?你累个鸡巴!
怕是又跑到哪堂去赌了两手,输得脱裤儿了吧?”
“放你妈的狗臭屁!”
张老幺冲过去,扬手要打,却又放下。
不是舍不得,是晓得打不过这婆娘。
只好骂:“日妈老子去看了橙子,坡上那窝草长得深,差点绊老子一扑爬!”
刘丽梅一听“坡上”
,声音陡然尖起来:“你又到老坟坡那边去了?给你说了八百回,莫去那边乱逛,那边邪门得很!
尤其那些坟头草……”
“邪门个屁!”
张老幺嘴上硬,声气却虚了点,“老子怕它个坟头草?长得再高,也就是草!
明儿老子就拿刀去割了,省得你一天到晚屁话多!”
刘丽梅脸色唰一下白了:“砍不得!
张老幺你莫给老子作死!
那些草动不得!
你忘了前年王老汉屋头的事了?”
王老汉是村里的孤老,前年也是不信邪,非说坟头草挡了他家豆子地的阳光,扛了镰刀去割了一大片。
结果当夜就起高烧,满嘴胡话,说什么草缠到他颈子了,喘不过气。
没三天就去了。
死的时候,手指头死死掐着自己脖子,掰都掰不开。
郎中来看,说是急症,村里老人却都摇头,说那坟头草沾不得,那底下埋的人怨气重,草就是他们的头,割了,就是扯了他们头皮。
“王老汉自己屁儿痛,关草鸡巴事!”
张老幺梗着脖子,“老子偏不信这个邪!
明儿就去割!”
刘丽梅扑上来,用指甲掐他胳膊:“你敢去!
你要死了,老娘立马卷了你的钱跟野男人跑!”
“跑跑跑!
你跑你妈个麻花儿!”
张老幺甩开她,“老子看你就是心头有鬼,怕老子割草撞到你哪个野汉子在坡上挺尸!”
两口子对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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