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哑巴岭(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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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人纷纷被推倒踩烂,但它们数量不少,不断从阴影里冒出来,拖延着时间。

坟土不知何时被刨开了,露出了底下朽烂的棺材板!

而建军还在继续刨土。

“来不及了!”

赵婆婆急得跺脚,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剪刀和几张黄纸,飞快地剪起纸人来。

她的手艺出奇地好,几下就剪出一个人形,然后用针扎破指尖,滴血画上五官。

完成后,她对着纸人念念有词,然后猛地将它抛向坟头。

说也奇怪,那纸人仿佛活了一般,飘飘悠悠地飞向建军,贴在了他后背上。

建军顿时僵住了,刨土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缓缓转过身,脸上表情扭曲,似乎在挣扎。

“快!

把他拖出来!”

赵婆婆喊道。

几个胆大的立即冲上前,拉住建军就往回拖。

建军嘶吼着,声音忽而是他自己的,忽而又变成那尖细的怪声:“我的身子!

给我身子!”

就在这时,那座被刨开一角的坟里,突然伸出一只干枯的手!

那手分明是骨架包着层皮,在月光下白得吓人!

众人都吓呆了,拖着建军连连后退。

赵婆婆却不慌不忙,又快剪了个纸人,滴血画符,念咒后抛向那只手。

纸人贴在枯手上,竟燃烧起来,出幽幽的蓝火。

那只手猛地缩回坟中,地下传来一声沉闷的哀嚎。

“走!

快走!”

赵婆婆命令道。

我们拖着不断挣扎的建军,连滚带爬地跑下哑巴岭。

直到岭下,建军才突然瘫软,昏死过去。

回到张家,建军依旧昏迷,但高烧退了些。

赵婆婆又做了场法事,说是把魂招回来了。

她嘱咐张光才,连续七天在院子四角撒糯米,晚上在建军床头点长明灯。

第二天建军就醒了,虽然虚弱,但神志清醒了。

问他记不记得生了什么,他一脸茫然,只记得那晚在哑巴岭上睡着了,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一个穿长衫的男人请他去看纸人纸马。

这件事后,全村集资请赵婆婆做了场大法事,在哑巴岭老榆树下烧了整整三筐纸人纸马。

赵婆婆还特意扎了个三尺高的纸人,穿着长衫,手拿纸扎工具,画着慈眉善目,说是代表扎纸匠的本尊,烧给它让它安心上路。

自此之后,哑巴岭似乎真的安宁了许多,偶尔有人白天路过,也不再觉得那么阴冷了。

但村里人还是敬而远之,毕竟有些记忆,不是那么容易消散的。

建军彻底改了性子,不再嚷嚷什么迷信科学,甚至每年清明还会偷偷去岭下烧点纸钱。

有次喝酒后,他偷偷告诉我,其实那晚他记得一些片段:月光下,那些纸人空洞的眼睛;还有坟中伸出的那只枯手

“最可怕的是,”

建军压低声音说,“在梦里,那扎纸匠说他不想害人,只是太寂寞了,想找人做个伴。

它给我看了那么多漂亮的纸人纸马,说只要留下陪它,就能教我扎纸人的手艺”

他没再说下去。

后来我离开家乡多年,去年回去探亲,现哑巴岭变了样——老榆树被雷劈了一半,焦黑歪斜着。

岭下立了块小牌子,说是文物保护单位。

问了才知道,有专家来考察,说那坟里埋的是晚清民间艺术家,扎纸手艺堪称一绝,要保护起来。

村里开了旅游项目,城里人来参观“古代纸扎艺术大师之墓”

,听导游编造些才子怀才不遇的浪漫故事。

却没人那个月圆之夜,纸人环绕的恐怖场景。

只有我们这些经历过的人还记得,但也都默契地不再提起。

直到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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