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聋哑绣娘盲绣还原（2 / 4）

仅仅是绣一幅作品，这是一场以指尖为武器，以记忆为蓝图的豪赌。

“好！”

姜芸只说了一个字，却重逾千斤。

她立刻联系了玛利亚，这位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官员在听完她近乎疯狂的计划后，沉默了足足十秒，然后用带着浓重法国口音的英语说：“ygod，thisisairagdors”

卢浮宫破例了。

在展厅的一角，临时搭建起一个独立的绣绷，用隔板围起一个简陋的工作区。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高窗，照亮那片洁白的绸缎时，小满已经坐到了绣绷前。

她没有立刻下针。

她闭上眼睛，双手悬在绸缎上方，仿佛在抚摸一件无形的珍宝。

她的手指在空气中缓缓移动，时而蜷缩，时而伸展，像是在临摹一幅只有她能看见的画卷。

姜芸知道，她正在用记忆，将那幅《百鸟朝凤》一针一线地“复写”

到这方寸之间。

“凤凰的冠，用三色金线，最细的盘金绣打底，然后是垒金，最后用拧金勾勒轮廓……”

姜芸在她身边轻声念着，既是提醒，也是陪伴。

小满点了点头，手指捻起一根金线。

那是在巴黎紧急采购的，质地远不如她们的桑蚕丝金线，但已是能找到的最好的材料。

她的手指稳定得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女孩，针尖落下，穿透绸缎，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噗”

。

第一针。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拉成了丝线。

第一天，小满绣了十六个小时。

除了吃饭和短暂的休息，她的手没有离开过绣绷。

姜芸和林晓轮流为她准备食物，整理丝线。

展厅里人来人往，工作人员在布置其他展品，媒体的闪光灯偶尔亮起，但这一切都无法打扰到那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女孩。

她的世界里，只有针尖与绸缎的对话，只有记忆中那只浴火重生的凤凰。

到了晚上，卢浮宫闭馆，巨大的空间里只剩下她们三人，和一盏孤灯。

灯光下，小满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姜芸看到，她的左手食指上，已经被针尖扎出了好几个细小的血点，凝结成暗红色的血痂。

“小满，休息一下吧。”

姜芸心疼地递过一杯温水。

小满摇了摇头，接过水杯，却只是放在一边。

她抬起手，给姜芸看自己的指尖，然后用手语比划：“它们，记得路。”

姜芸的鼻子一酸，再也说不出劝阻的话。

她只能拿起棉签和药膏，轻轻地、小心翼翼地为她处理伤口。

每擦一下，小满的手指都会微微颤抖，但她没有停下另一只手的动作。

第二天，挑战变得更大。

凤凰的身体开始出现，需要大面积的套色和乱针绣。

这对视力的要求极高，对小满的触觉和记忆力，更是地狱级的考验。

她不得不反复停下来，用指尖在已经绣好的区域来回摩挲，感受针脚的走向和疏密，以此来决定下一针的位置。

她的度慢了下来，每一次下针都显得无比艰难。

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绣绷上，洇开一小片湿痕。

下午的时候，意外生了。

或许是太过疲劳，她的手一抖，针尖深深地扎进了右手拇指的指甲缝里。

“嘶——”

即使听不到声音，姜芸也能从她瞬间绷紧的身体和剧烈抽搐的肩膀上，感受到那股剧痛。

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染红了即将绣成的凤凰羽翼。

小满猛地抽回手，将受伤的拇指含进嘴里，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痛苦和焦灼。

时间，不多了。

姜芸的心揪了起来，她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