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灵泉渡人亦渡己(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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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风卷着秋凉,钻进“芸香非遗绣娘合作社”

的后门,把煤油灯的光吹得晃了晃。

姜芸刚把最后一批“卡通绣片”

(给县文具厂做的铅笔盒装饰)码进木柜,就听见院门外传来王桂香带着哭腔的呼喊,声音里裹着慌急,像被雨水泡软的棉线。

“姜芸啊!

求你再开开门——强子他又犯病了!”

姜芸握着柜门板的手顿了顿,指腹蹭过木头上刚磨出的毛刺。

昨天她才松口说“愿意试试用灵泉救王强”

,前提是王桂香得写下保证书:往后在合作社里安分干活,帮着照看原料仓库,王强痊愈后要把偷卖半成品的钱连本带利还上。

可才过一天,怎么又出事了?

她拉开门时,暮色已经漫过院角的老槐树,王桂香正半扶半拽着王强站在门槛外。

王强的样子比昨天更吓人:头乱得像鸡窝,额角沾着干涸的血渍(想来是又撞了墙),右手死死攥着一根磨秃了的绣针,指缝里渗着新鲜的血,染得他怀里揣的半块绣布红一块、白一块——那是合作社上个月淘汰的次品布,上面歪歪扭扭绣着几道金线,是王强偷学“盘金绣”

时的练习品。

“你看他!”

王桂香把王强往姜芸面前推了推,自己“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膝盖砸在青石板上的声响,在安静的傍晚格外刺耳,“从早上起来就抱着这破布绣,饭也不吃,水也不喝,我抢他的针,他就跟我拼命!

刚才还喊‘绣娘在教我’,姜芸,他这是魔怔了啊!”

姜芸的目光落在王强的手上。

那双手原本是干农活的,指关节粗大,掌心有厚厚的老茧,可这几天痴迷刺绣,茧子被绣针扎破了一层又一层,新肉翻出来,混着丝线的毛絮,看着让人心里紧。

王强的眼神是散的,直勾勾盯着姜芸身后的绣绷,嘴里喃喃着:“金线……要绕三圈……不然不牢……”

是“盘金绣”

的基础手法。

姜芸心里咯噔一下——王强偷学的时候,她只在绣班演示过一次,没想到他居然记下来了。

“先把他扶到里屋来。”

姜芸侧身让开道,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平静,“地上凉,你也起来,跪着解决不了问题。”

王桂香连滚带爬地起来,帮着姜芸把王强架到里屋的土炕上。

里屋是姜芸平时休息和存放灵泉水的地方,靠墙摆着一个旧木柜,柜子最底层的抽屉里,放着一个青花小碗——碗里装着她昨天从空间里接出来的灵泉水,水色清透,泛着淡淡的银光,只是比初次觉醒时的光芒暗了不少,像快燃尽的烛火。

姜芸拉开抽屉时,手指碰到了碗沿,一丝凉意顺着指尖往上窜,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鬓角。

早上梳头时,她又现了两根白,藏在黑里,像冬天落在枯草上的雪。

灵泉的反噬一次比一次重,昨天只是头皮麻,今天早上起来,连抬手绣针都觉得胳膊沉。

“水……要水……”

王强突然在炕上挣扎起来,眼睛盯着姜芸手里的青花碗,喉咙里出像野兽一样的低吼。

王桂香吓得赶紧按住他:“强子!

你别吓娘啊!”

姜芸拿着碗走到炕边,看着王强通红的眼睛,心里像被绣针扎着似的疼。

她不是没恨过王强——他偷卖合作社的半成品,害得合作社接到投诉,差点丢了文具厂的订单;他还偷学针法,想走捷径赚钱,完全没把“苏绣传承”

当回事。

可现在看着他这副模样,她又想起上个月绣班开课,王强虽然吊儿郎当,却比谁都学得快,有次小满的绣线缠了结,还是他悄悄帮着解开的。

“王强,你看着我。”

姜芸蹲下身,把碗递到王强面前,声音放得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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