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白证公道金羽化神奇(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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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馆修复室的空气凝滞得如同陈年的胶水,混杂着樟脑、陈年丝线与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姜芸坐在那张熟悉的旧木桌前,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株在寒风中不肯折断的翠竹。

窗外,夕阳正将最后的余晖泼洒在青灰的瓦檐上,给室内投下长长的、摇曳的阴影。

她面前摊开的,正是那幅被王桂香婆子们撕扯过、又被她用“天工秘术”

勉强缝合的《清明上河图》局部苏绣。

虹桥的裂痕还在,像一道狰狞的伤疤,无声地控诉着方才的暴行。

她的指尖微微颤抖着,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刺骨的寒意。

灵泉彻底枯竭了,如同干涸的河床,只剩下龟裂的绝望。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脖颈上那圈紫黑色的淤青,喉咙里铁锈的味道挥之不去。

更让她心惊的是,刚才在合作社门口,为了护住那几张至关重要的账本,她情急之下动用了最后一点源自金羽的力量——那根引路的金色羽毛,在替她挡下王桂香婆子们泼来的一盆脏水时,瞬间化作了点点金尘,彻底消散在空气里。

代价,是立竿见影的。

一股难以言喻的虚弱感瞬间攫住了她,仿佛身体里最后一点支撑被抽空。

更可怕的是,当她踉跄着冲进文化馆,被李老扶住时,她无意中瞥见李老桌上那面小圆镜——镜子里映出的自己,鬓角和额前,赫然多了几缕刺眼的银丝!

像冬日枯枝上挂着的霜花,冰冷,刺目,带着一种生命被强行透支的残酷印记。

“天工秘术…以心血为引,以寿元为祭…”

苏婉清日记里那触目惊心的字句,如同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她的心上。

白,就是这秘术最直观、最残酷的代价。

她才十八岁,却已有了风霜侵蚀的痕迹。

“姜丫头,你…你还好吗?”

李老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担忧,浑浊的老眼在她鬓角那几缕白上停留了片刻,又迅移开,眼神复杂得难以言喻。

他看到了合作社门口的混乱,也看到了姜芸手中死死护住的那几张纸,虽然不明白具体内容,但那上面盖着的模糊印章和潦草字迹,透着一股子阴森的腐败气息。

姜芸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

她强压下翻涌的虚弱和心悸,将那几张被她体温焐得有些烫的账本复印件,轻轻推到李老面前,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李老,这是证据…王桂香,还有她背后的人…这些年,用劣质丝线冒充顶级苏绣,以次充好,克扣工钱,甚至…甚至用有毒的染料害人…都在这里了。”

她的指尖点在账本上几处用红笔圈出的地方,那里记录着几笔数额巨大、去向不明的款项,以及几个反复出现的、模糊却关键的名字——其中一个,正是陈嘉豪!

李老戴上老花镜,凑近了仔细看。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随着目光在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和名字上移动,他脸上的皱纹越拧越紧,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他猛地抬头,看向姜芸,眼中充满了震惊、愤怒,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痛心:“这…这真是他们做的?陈嘉豪…他…他不是县里重点培养的年轻干部吗?怎么会…”

“人心隔肚皮。”

姜芸的声音冷得像冰,带着一种看透世情的苍凉,“利益熏心,什么都做得出来。

李老,这些账本,还有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足够把他们钉死!

我…我不能让苏绣的名声,被这群蛀虫糟蹋了!

更不能让那些无辜的绣娘,白白受苦,甚至…丢了性命!”

她想起日记里苏婉清描述的,那些用了劣质染料后双手溃烂、最终悲惨离世的绣娘,一股悲愤直冲头顶,让她眼前阵阵黑。

就在这时,修复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姜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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