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舅甥相认（2 / 3）

sp;   林岁安的手微微一顿，抬起眼帘，迎上他带着困惑的目光。

    她没有回避，而是顺着他的话，用一种带着探究却又尽量自然的语气问道：

    “将军勿怪。只是觉得将军有些面善，仿佛故人。听将军口音，是北地人士，是北地哪里？”

    石武愣了一下，摇了摇头，眼神有些空洞的茫然：“不瞒夫人，小人……记不清了。只知是从易州逃难而来，此前种种，大多遗忘，连自己究竟是谁，来自何方，都模糊一片。”

    他指了指自己的头，“用力去想，便会头痛。”

    失忆了……而且情况比想象的更严重。 林岁安心中一痛，更加确定了八九分。她强压下立刻相认的冲动，知道不能操之过急。

    她继续手上的缝合工作，心思却飞快转动。沉默了片刻，她仿佛想起了什么，语气变得更加轻柔，带着一丝引导：

    “原来如此。将军受苦了。”

    她顿了顿，仿佛不经意般提起，“我家中曾有一位长辈，与将军容貌颇有几分神似。他幼时顽皮，左耳之后，靠近发根的地方，曾留下一道寸许长的疤痕，是爬树掏鸟蛋时被树枝所划。不知将军……可曾留意过自己耳后是否有类似旧痕？”

    “耳后？” 石武被她问得怔住，下意识地抬起未受伤的右手，摸索向自己左耳后方。那里确实有一道浅浅的、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的凸起痕迹，平日里他自己根本不会注意。

    “好像……是有一道很浅的疤……”他喃喃道，眼中困惑更深，努力去回想这疤痕的来历，却只觉得太阳穴一阵抽痛，不禁皱了皱眉。

    “夫人……您如何得知？” 这道连他自己都几乎遗忘的微小疤痕，这位初次见面的夫人怎会知晓？

    看到他亲口确认疤痕的存在，林岁安的心跳更快了。她几乎能肯定，这就是她的小舅舅田修武！她按捺住激动，用更加清晰、几乎一字一顿的声音，缓缓说道，：

    “那道疤，我娘田桂花说我的小舅舅田修武六岁那年夏天，在村口的老槐树上掏鸟蛋，脚下打滑摔了下来，耳后正好划在断裂的树枝上。当时流了很多血，把我娘吓坏了……”

    “田……桂花……田修武，老槐树……掏鸟蛋……”

    石武无意识地重复着这些关键词。起初只是茫然，但随着林岁安描述的细节越来越具体他脑中那些混沌的碎片开始剧烈地碰撞、闪烁！

    一个模糊的、爬树的孩童身影……耳边呼啸的风声和失重的恐惧……耳后尖锐的剧痛……一个女子带着哭腔的、焦急的呼唤……“小弟！”

    “啊！”

    一阵如同斧凿刀劈般的头痛猛地袭来，石武惨叫一声，猛地抱住自己的头，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透了鬓角，脸色变得惨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