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炭价寒冬（4 / 6）

枯槁的身影钉在后院角门油腻的青石门槛旁，深陷的眼窝里沉淀着一层比白汽更厚的警惕。

脚边，那两筐沉默的硬炭，在周遭堆满的柴薪和湿漉漉的脏布巾中，依旧显得格格不入。

溃烂的右手腕抵着冰冷的炭筐，白棉布下的焦糊伤口被水汽一激，传来阵阵针扎似的锐痛。

引！

沈明远沉默的身影如同礁石，立在院中那片蒸腾的白汽边缘。

浑浊的眼睛极其缓慢地……扫过……一个……穿着油腻绸褂、腆着肚子、正叉腰吆喝伙计搬柴的……胖——男——人——！

澡堂管事！

浑浊的眼睛如同蒙了油垢的算盘珠子，极其随意地……扫过……沈明远枯槁的脸……扫过……他身后……李青禾脚边……那两筐……沉默的炭……

“……货郎沈？”

管事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毫不掩饰的敷衍，“有事快说！

没看正忙着添火呢？炉膛子都快凉透了！”

“炭。”

沈明远的声音如同锈铁摩擦，极其简短。

“炭？”

管事如同听到了笑话，油腻的胖脸皱成一团，短促地嗤笑一声，极其轻蔑地指向墙角堆得小山似的松柴：“瞧见没？正经的油松柴！

火硬烟小！

你那点破烂玩意儿……”

他枯树皮般的手指极其随意地指向李青禾的炭筐，“……黑黢黢的，看着就晦气！

烧起来还指不定啥味儿呢！

滚！

莫污了我的地方！”

滚？

又是滚！

深陷的眼窝里那片凝固的警惕剧烈地翻涌着！

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试！”

沈明远嘶哑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枯槁的手指极其凶狠地……指向……后院中央……那座……正冒着稀薄青烟、炉门半开的……巨——大——锅——炉——！

！

！

“……添——一——铲——！

！

！”

添一铲？

管事浑浊的眼睛瞬间眯成两条细缝，精光一闪而过！

他极其迅地弯腰，枯树皮般的手极其粗暴地……从李青禾脚边的炭筐里……极其凶狠地……抓起……一大把……漆黑沉重的……硬炭！

动作快得……如同抢夺！

然后！

极其粗暴地……极其随意地……朝着……那半开的……炉——门——口——……

狠——狠——地——掷——了——进——去——！

！

！

“噗——！”

一声极其轻微的闷响！

漆黑的炭块……瞬间……没入……炉膛深处……那片……暗——红——的……余——烬——之——中——！

！

！

死寂。

只有炉膛深处……传来……极其微弱的……炭——块——灼——烧——的……细——碎——噼——啪——声——……

管事浑浊的眼睛死死钉在炉门内！

几息之后……

炉膛深处……那片暗红的余烬……

极其突兀地……

极其霸道地……

猛——然——……向——上——……一——窜——！

！

！

爆——出——……一——团——……刺——目——的……金——红——火——苗——！

！

！

火！

不是松柴跳跃的明黄！

是……一种……极其……凝——练——！

极其……沉——稳——！

呈现出……一种……近乎……熔——化——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