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鲫卵奇迹（2 / 4）

撼撕裂！

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钉在水下那团巨大的、微微颤动的淡黄色鱼卵团上！

喉咙如同被滚烫的砂石死死堵住，只能出压抑的、破旧风箱般的“嗬嗬”

嘶鸣！

卵！

鱼卵！

如此之多！

如此……触目惊心！

生的……洪流？！

还是……又一个……转瞬即逝的……幻影？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被生命强行冲击的……尖锐刺痛，如同冰锥狠狠扎入她冻僵的心脏！

就在这时——

“嚓。”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枯枝踩断湿泥的声响，在沟渠上方响起。

李青禾枯槁的头颅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极其艰难地、极其僵硬地……抬起。

布满血丝的眼睛透过糊满水汽的视线，极其模糊地……看到沟渠边沿……

那个沉默如礁石的身影——沈明远！

他依旧裹着那身洗得白、沾满新泥的粗布短褂，裤腿挽到膝盖，赤脚踩在沟沿湿滑的泥泞里。

黝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浑浊的眼睛极其短暂地扫过水下那团巨大的、颤动的淡黄色鱼卵团，又极其缓慢地、极其专注地……落在了……那丛被鱼卵彻底包裹、覆盖的……菖蒲之上。

他枯树皮般的嘴唇极其艰难地翕动了一下，一个干涩、嘶哑、如同砂纸摩擦塘泥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河滩地土腥和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极其清晰地……砸在了浑浊水流的呜咽上：

“……附草……”

声音顿了顿，浑浊的目光如同尺子，死死丈量着鱼卵团的厚度和浑浊水流的流。

“……水浑……”

枯瘦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却带着巨大力量感地……指向沟渠旁……一个被随意丢弃在泥地上的、边缘崩缺的……破旧陶土浅盆！

“……移卵！”

浑浊的眼睛缓缓抬起，极其短暂地扫过李青禾眼中那片被震撼撕裂的茫然。

“……入盆！”

声音陡然加重，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坨子砸落！

“……日晒水暖……孵得快！”

“附草水浑，移卵入盆。

日晒水暖，孵得快！”

嘶哑的声音在湿暖的空气里消散。

沈明远不再看她，也不再言语。

浑浊的眼睛死死钉在水下那团巨大的淡黄色鱼卵团上。

他极其缓慢地弯下腰，极其粗暴地……从身后那个沾满泥污的货郎担里……抽出了一把……边缘磨得溜光的……旧木勺！

和一个……豁了口的……粗陶大碗！

握！

骨节粗大的双手死死攥住冰冷的勺柄和粗糙的碗沿！

指骨因为用力而泛出死白！

舀！

动作不再像拓沟那般沉稳开山，而是……轻巧！

精准！

带着一种千锤百炼的……冷酷效率！

旧木勺被他枯槁的手掌稳稳探入浑浊的水流，极其小心地……避开剧烈扭动的母鲫（它仍在附近焦躁地巡游守护），勺口极其精准地……贴着那丛被鱼卵包裹的菖蒲根茎底部……极其轻柔地……铲了下去！

铲！

一下！

粘稠厚重、如同巨大蜂巢般的淡黄色鱼卵团……被极其完整地……从菖蒲根须上……剥离下来！

稳稳地……托在了木勺之中！

微微颤动着，散出浓烈的、混合着新生与腥气的奇异气息！

移！

枯槁的手腕极其稳定地翻转！

勺口极其轻柔地……将那一大团粘稠颤动的淡黄色……倾倒入……旁边那个豁口的粗陶大碗里！

再舀！

再移！

动作行云流水！

精准无误！

浑浊的水流被木勺轻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