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陈家醉骂(1 / 3)
河滩地的夜,比仓柜里的干菜更黑,更硬。
刺骨的湿寒裹挟着碎瓷堆的腥气,蛇一般钻过窑洞破门的缝隙,舔舐着李青禾枯槁的脚踝。
她蜷在冰冷的土炕角落,溃烂的左手紧紧缩在破袖筒里,断指处的锐痛如同永不熄灭的暗火,灼烧着残存的意识。
深陷的眼窝里一片冰封的死寂,唯有耳中,还在回荡着白日里小树戴着崭新靛蓝头巾、昂走过陈家石阶时,身后隐约传来的、属于陈婆刻薄孙子那一声尖利的嗤笑。
“……嗬……”
一声压抑的、带着巨大疲惫的喘息,在死寂中微弱地漾开。
就在这时——
“砰!
哗啦——!”
一声闷响混合着碎瓷迸溅的刺耳噪音,猛地撕裂了窑洞外凝滞的黑暗!
紧接着,是重物拖沓、踉跄的脚步声,带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酒气,粗暴地踩踏着门前的碎石!
“呃……呃呕……”
含糊不清的呕吐声,伴随着浓烈酒臭和胃酸馊腐的气息,瞬间穿透了破门的缝隙,弥漫进来!
李青禾枯槁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针狠狠刺中,猛地一僵!
深陷的眼窝里那片死寂瞬间被巨大的警惕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撕裂!
布满血丝的眼睛在黑暗中骤然睁开,如同受惊的野兽射出冰冷的光!
是她!
是陈婆?!
还是……陈家的打手?!
脚步声踉跄着,停在了破门外。
“笃……笃笃……”
带着巨大醉意的、毫无节奏的敲门声(更像是砸门),沉闷地响起。
不是陈婆尖利的叫骂,也不是打手粗暴的踹门。
这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含混和……粘腻!
“……青……青禾……”
一个极其含混、舌头如同被酒泡肿了的、带着浓重醉意的男声,在门外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黏稠的喉咙里硬生生抠出来,“……开……开门……”
这声音!
李青禾枯槁的身体如同被浸入冰窟,瞬间冻僵!
深陷的眼窝里那片警惕的冰层剧烈地震颤起来!
巨大的恐惧混合着一种被彻底亵渎的恶心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
陈大柱!
是那个把她拖入这无间地狱的……陈家的……畜生!
“知……知道……你在里头……”
门外的声音带着令人作呕的喘息和傻笑,身体似乎重重地靠在了破门上,出“咚”
的一声闷响,“……你……低个头……服个软……早……早接你……回……回去享福了……”
“享福”
?
这两个字如同淬毒的匕,狠狠捅进李青禾早已冻僵的灵魂!
深陷的眼窝里那片剧烈震颤的恐惧瞬间被滔天的怒火和巨大的荒谬感点燃!
她枯槁的双手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恶心而死死抠进了冰冷的炕沿!
指甲缝里瞬间崩裂,渗出暗红的血丝!
回去?
回那个用她母亲遗簪换天价棉种、逼她舔净门槛、将她推入这炼狱的……陈家?!
享福?!
享那被剥皮拆骨、敲髓吸筋的“福”
?!
巨大的屈辱和一种被彻底践踏的冰冷愤怒,如同滚烫的岩浆在她胸腔里奔涌!
喉咙如同被滚烫的烙铁死死堵住,只能出压抑的、破旧风箱般的“嗬嗬”
嘶鸣!
门外,陈大柱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醉话里,身体顺着破门往下滑,出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嘴里依旧含混不清地嘟囔着:“……听话……青禾……听话……跟我回去……呃……脏是脏了点……洗洗……还能……呃呕……”
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呕吐声,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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