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初耕河滩(3 / 5)
划定的“石坟场”
。
没有停歇。
她再次俯下身,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钉在下一块碎石上。
左手抠挖,右手(那只溃烂流脓、深可见骨的右手)也艰难地、笨拙地、不顾掌心糜烂创口传来的灭顶剧痛,试图去扒拉旁边更小的碎瓷片!
剧痛如同烧红的铁钎,狠狠捅进她的指骨和神经!
溃烂的伤口被锋利的碎瓷边缘反复刮擦、刺入!
脓血混着黑色的冻泥涌出!
每一次触碰都让她浑身剧烈地痉挛,牙齿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浓重的血腥味!
但她没有停!
只是更加疯狂地、用身体的力量去对抗这冰冷的土地和尖锐的死亡!
抠!
挖!
拣!
一块,又一块!
大的石头,用锄头那崩缺的刃口,一下,又一下,极其艰难地撬动,然后用手抠出来!
小的碎瓷和碎石,就用手指!
用指甲!
甚至用溃烂的掌心去扒拉、去捧起!
冻疮破裂,指甲翻卷崩裂,指腹被磨得血肉模糊,脓血混着泥浆,在她枯槁的双手上糊成一片暗红污黑!
汗水(或许是冰水)如同小溪般从她额头滚落,混着血污,在她枯槁的脸上冲出道道沟壑。
一天。
从惨白的晨光熹微,到灰暗的日头西斜。
她如同被钉在这片冰冷的河滩地上,重复着这简单、原始、却耗尽生命力的动作。
腰背的剧痛早已麻木,腹中的饥饿被一种更深的、被掏空的虚脱感取代。
只有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燃烧着一种被逼出来的、近乎狼性的专注,死死地盯着脚下的冻土,搜寻着每一粒可能威胁到种子的碎石和碎瓷。
小树在破窑门口张望了无数次,小小的脸上写满了巨大的担忧和恐惧。
他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地看着阿姐那枯槁佝偻、如同在与地狱搏斗的身影在冰冷的河滩地上移动。
第二天。
天空飘起了细密的、冰冷的霰雪。
盐粒般的雪珠打在脸上、手上,带来针扎般的刺痛。
冻土表面覆盖了一层薄薄的湿滑冰壳,让拣石变得更加艰难。
李青禾的动作更加迟缓,每一次弯腰都伴随着骨骼不堪重负的呻吟。
溃烂的右手伤口在寒冷和泥浆的反复刺激下,红肿得如同面馒头,边缘的皮肉呈现出一种不祥的青紫色,脓液混着血水不断渗出,滴落在冰冷的冻土上,迅冻结。
刺骨的寒意顺着伤口钻进骨头缝里,带来一阵阵深入骨髓的冰冷剧痛和麻木。
她几乎是用意志在驱动这具残破的躯壳。
左手早已冻得失去知觉,指尖麻木僵硬,拣起一块小碎石都异常困难。
她不得不停下来,将麻木的双手塞进单薄褴褛的衣襟里,紧贴着同样冰冷的胸膛,试图汲取一丝微弱的暖意。
片刻后,又如同上紧条的木偶,再次弯下腰,继续那永无止境的拣拾。
洼地边缘的“石坟场”
渐渐堆高。
灰白色的碎石、刺目的碎瓷片,混杂着她滴落的脓血和汗水冻结的冰晶,形成了一座触目惊心的、象征着与死亡搏斗的纪念碑。
第三天。
霰雪停了,留下满地湿冷的泥泞和薄冰。
彻骨的寒冷和持续的劳作,终于将这具枯槁躯壳推到了崩溃的边缘。
李青禾的动作变得极其缓慢而僵硬,如同生锈的机器。
每一次蹲下、站起,眼前都是一片昏黑,耳畔是血液奔流的轰鸣。
腹中的饥饿感如同苏醒的巨兽,开始疯狂噬咬她空瘪的腹腔,带来一阵阵冰冷的绞痛和眩晕。
她跪倒在冰冷的泥浆里,溃烂的右手无力地垂着,肿胀如同紫黑色的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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