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磨血石子的温度(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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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却像在他几乎被冻透的身体里注入了一股微弱却无比坚韧的力量。

他剧烈颤抖的身体渐渐平复下来,冰冷的指尖恢复了些许知觉,狂跳的心脏也稍稍减缓了度。

他依旧害怕,害怕得厉害,门外未知的存在和母亲的安危像巨石压在心口,但此刻的他,不再是完全被恐惧吞噬、无助颤抖的幼童。

他将那热的鹅卵石更紧地按在心口,让那两份来自不同源头却同样守护着他的温暖彼此交融,仿佛这样就能在他单薄的胸膛里构筑起一道无形而温暖的屏障。

他拼命地竖起耳朵,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投向柜门之外,试图从那片吞噬一切的死寂中捕捉到一丝一毫属于母亲的声息。

然而,什么都没有。

风声似乎彻底停了,那浓稠的白雾仿佛连最后一点声响也吸收殆尽。

他听不到母亲的呼吸,听不到任何脚步声,自然也再听不到那令人头皮麻的刮擦声。

这种绝对的、漫长的寂静,反而比之前任何可怕的声响更令人心悸。

时间在黑暗中仿佛凝固了,每一息都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各种可怕的念头再次试图钻入他的脑海:母亲怎么样了?那东西走了吗?还是……生了什么更可怕的事情?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能更紧地握住石子,依靠那一点温暖汲取勇气。

就在他小小的神经紧绷到极致,几乎要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心理压力时——

外间,终于传来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如释重负般的吐息声。

是母亲!

紧接着,是一声细微到极点的“磕碰”

轻响,像是柴刀被轻轻靠在墙边。

这声音在此刻死寂的衬托下,听在他耳中,却无异于仙乐。

然后,他听到了脚步声!

是母亲走向衣柜的脚步声!

那脚步略显虚浮踉跄,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急促和几乎脱力的虚软。

“吱呀——”

柜门被从外面拉开了一道缝隙。

微弱的光线和新涌入的、带着清冷雾气的空气瞬间涌了进来,让在绝对黑暗中待久了的萧无涯不适地眯起了眼睛。

母亲的身影出现在柜门外,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额前的碎被冷汗完全浸湿,凌乱地贴在皮肤上。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然而,当她看到柜子里睁大眼睛、安然无恙望着自己的儿子时,眼底那近乎疯狂的锐利和紧绷终于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可见骨的疲惫、浓烈的后怕,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而复得的庆幸。

她冰凉甚至还在轻微颤抖的手伸了进来,一把将萧无涯从衣柜里抱了出来,紧紧地、几乎要将他揉进自己身体里般搂在怀中。

她一遍遍地、语无伦次地抚摸着他瘦弱的脊背,声音沙哑地喃喃低语:“没事了…没事了…走了…走了…吓死娘了…真的吓死娘了…”

萧无涯能清晰地感觉到母亲单薄的身体仍在无法控制地微微抖,她的心跳快得惊人,隔着衣料重重地撞击着他的胸口。

他下意识地摊开一直紧握的手心,那枚鹅卵石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冰凉,静静地躺在他汗湿的掌心里,仿佛刚才那持续而奇异的热真的只是他极度恐惧下产生的幻觉。

但心口处那份残留的、尚未完全散去的淡淡暖意,以及此刻母亲冰凉怀抱带来的鲜明对比,又无比真实地提醒着他,刚才那支撑他度过漫长恐惧的温暖,并非虚妄。

“娘…”

他小声开口,声音因为长时间的紧绷和恐惧而干涩沙哑,“外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没事了,”

萧母几乎是立刻打断了他,语气带着一种异常的坚决,似乎不愿再多提一个字,更像是在努力说服自己,斩断一切可怕的联想,“只是一阵邪风,吹迷了路的不干净东西,找不到路,已经走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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