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设酒杀鸡作食(1 / 3)
牵着老马,匹夫踏入了这个与世隔绝的村落。
村口溪水潺潺,两岸尽是灼灼盛放的桃花,绵延成一片绚烂的云霞,芬芳馥郁,几乎盖过了他身上尚未散尽的铁锈血腥之气。
土地平旷,屋舍俨然,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其中往来种作的男女,衣着古朴,神情怡然自得,见到他这个陌生又满身伤疤,还断了一臂的军汉,竟无丝毫惧色,反而都露出和善好奇的笑容。
一位须皆白、面容慈祥的老者迎上前,似是村长,温言问道:“客人从何处来?”
匹夫沉默片刻,答道:“从战场来。”
“战场?”
老者眼中迷茫,仿佛那是一个极其遥远陌生的词汇,他笑着摇头:“外界纷扰,已许久未闻了。
此处是桃源乡,避世之地,客人既来,便是有缘,请安心住下,切勿拘礼。”
其他村民也围拢过来,热情相邀。
他们取出自酿的桃花酒,端来肥美的鸡黍菜肴,设酒杀鸡作食,招待这位伤痕累累的陌生人。
他们不问他的过往,不探究他的煞气,只是单纯地给予善意,仿佛他本就该是这里的一员。
匹夫沉默地接受了这一切。
他在村尾一间闲置的茅屋住下,日复一日,喝着甘甜的桃花酒,看着村民们永远恬淡满足的笑脸。
外界的战火、杀戮、背叛似乎都渐渐模糊,成了久远的记忆。
直至一日,他正坐在村尾一株老桃树下独酌,“桃花瓣”
落满肩头。
一队人马喧闹着闯入这片宁静。
是几个穿着戏服、涂脂抹粉的戏子,以及一些随从。
他们的红着眼睛泛起煞气,但又好似只是疲惫充血。
那为的戏子妆容艳丽,步履摇曳,他一眼就看到了树下落寞独饮的匹夫。
他瞥见匹夫空荡的左袖,捏着嗓子尖声问道:“哟,这位爷台,好生威猛的架子,怎地就…剩一条胳膊啦?”
匹夫抬起醉眼,看了看他们,平静道:“战场上丢了。”
戏子更好奇了,凑近几步,脸上带着虚伪的怜悯,语气戏谑:“啧啧,战场啊!
那一定杀了不少人吧?”
“很多。”
匹夫的声音毫无波澜。
“哟!
英雄呐!”
戏子怪笑一声:“那得了多少赏钱?封了什么官呀?”
“十两金,无官。”
“十两金?!”
戏子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捧腹大笑,笑声刺耳。
“哈哈哈哈!
才十两金?卖命钱就这么点?不及我台上高声唱两句得来的打赏呐!”
他得意地展示着腰间挂着的玉佩和收到的锦帕香囊。
“看看,看看!
你们这些莽夫拼死拼活,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个残废的穷鬼?”
他言语极尽嘲讽,甚至有意无意地将细嫩的脖子往匹夫腰间那柄断刀的方向凑,似乎在挑衅,在期待那刀出鞘饮血。
然而匹夫只是沉默地灌了一口酒,桃花酒顺着他的嘴角流下,对那近在咫尺的戏子无动于衷。
戏子自觉无趣,又讥讽了几句,才扭着腰肢,带着那队“红眼”
的人嘻嘻哈哈地走了。
戏子刚走,又一队人马簇拥着一个脑满肠肥,穿着绸缎的员外爷路过。
那员外瞥见匹夫,眉头皱起,像是看到了什么污秽之物。
高声喊道,语气却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刻薄:“那汉子,你是何处人士?相貌如此凶恶狼狈,莫不是逃兵?”
匹夫醉意更深,懒懒答道:“湘溪……辰州府人士。”
“辰州?蛮荒之地!”
员外嗤笑。
“瞧你这破衣烂甲,拿着柄断刀,跟个乞丐似的,也敢自称兵卒?怕是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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