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褪色的借书卡(1 / 3)
老城区的梧桐叶落进“时光书斋”
的窗台时,陈桉正在整理民国时期的线装书。
书店藏在巷尾的拐角,木质招牌被雨水泡得乌,“时光”
两个字的漆皮剥落了大半,露出底下暗红的木头,像块凝固的血。
陈桉是三个月前接手书店的,前任店主是个姓秦的老太太,走的时候只留了串黄铜钥匙和本厚厚的登记册,册子上记着近三十年的借书记录,字迹从娟秀变得颤抖,最后一页停在2o22年深秋,写着“《雨巷》,沈曼,1o17”
。
此刻他指尖划过的借书卡,就夹在1948年版的《雨巷》里。
卡是牛皮纸做的,边缘卷得像波浪,上面用钢笔写着“沈曼”
两个字,字迹清瘦,旁边标着借书日期:19481o17。
最奇怪的是卡角的照片,是个穿旗袍的年轻姑娘,梳着低马尾,眼睛像浸在水里的墨石,可照片边缘在慢慢褪色,像被人用橡皮擦过,连带着“沈曼”
两个字也淡了些。
“又在看那本书?”
巷口修鞋的老张头探进头来,手里的锥子还缠着线,“秦老太以前总说,这本书不能借,借了就还不回来。”
陈桉把借书卡塞回书里:“为什么?”
“听说民国那时候,有个女学生总来借这本书,”
老张头往搪瓷杯里倒热水,水汽模糊了他的老花镜,“后来巷子里着火,那姑娘没跑出来,听说手里还攥着本《雨巷》。”
陈桉想起登记册最后一页的记录,也是《雨巷》和沈曼,日期是2o221o17——整整七十四年,同一天。
傍晚开始下雨,和1948年的那天一样,细密的雨丝裹着梧桐叶打在玻璃窗上,出“沙沙”
的响。
陈桉关店门时,现门槛上放着朵白菊,花瓣上还沾着水珠,像是刚从雨里采来的。
他想起秦老太的话:“巷子里的老物件有记性,雨天别乱捡东西。”
夜里十点,书店的座机突然响了。
铃声在空荡的屋里荡开,撞在书架上弹回来,碎成细细的回音。
陈桉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电流的杂音,夹杂着个女人的声音,软软的,像浸在水里:“请问……《雨巷》还在吗?”
“在。”
陈桉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柜台,“您要借?”
“我上次没还,”
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火太大了,书烧了……我想赔一本。”
电流杂音突然变大,女人的声音像被水泡过一样模糊:“我在巷口,能麻烦您送出来吗?雨太大,我没带伞。”
陈桉抓起伞走到门口,巷子里的路灯坏了,只有书店的暖黄灯光映着湿漉漉的青石板。
雨雾里站着个穿旗袍的影子,旗袍是月白色的,被雨水打透了,贴在身上,像层薄薄的纸。
“您是?”
陈桉往前走了两步,伞沿的水滴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女人转过身,脸藏在雨雾里,只能看见半张苍白的下巴,和借书卡上的照片一样,眼睛像浸在水里的墨石。
“我叫沈曼,”
她的指尖捏着张湿漉漉的借书卡,正是陈桉见过的那张,只是上面的字迹已经褪得几乎看不见,“我来还书。”
陈桉突然觉得冷,不是秋雨的凉,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寒意。
他想后退,却现脚像被钉在青石板上,鞋跟沾着的雨水里,映出的影子不是自己,是个穿长衫的男人,手里举着本燃烧的书。
“书呢?”
沈曼的声音突然变尖,像指甲刮过玻璃,“你说会等我还书的……为什么锁了门?”
陈桉的喉咙紧,说不出话。
他看见沈曼的旗袍下摆开始冒烟,月白色的布料慢慢变成焦黑,借书卡从她手里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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