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病历本上最后一个名字是我自己(2 / 6)
,映照出空中漂浮游弋的、无数细小的尘埃。
手电筒的光柱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吃力地劈开眼前的混沌。
光柱扫过地面。
厚厚的积灰,踩上去软绵绵的,每一步都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随即又被更多沉降的灰尘覆盖。
墙壁斑驳,大片大片的水渍和霉斑像丑陋的皮肤病,爬满了墙面。
曾经的导诊台歪斜地倒在一旁,断裂的木板呲着牙。
几张缺胳膊少腿的候诊椅散乱地堆在墙角,蒙着厚厚的“灰毯子”
。
一些辨不清原貌的医疗垃圾——碎裂的输液瓶、变形的针管塑料壳、揉成一团的带血(或许是锈迹?)纱布——被随意丢弃在角落。
空气是凝滞的,死寂无声,只有我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踩在灰尘上出的“噗噗”
声,在这空旷得可怕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撞击着耳膜。
这哪里是医院,分明是座被遗忘的坟场。
按照老张的指示,我从一楼开始清点。
挂号窗口的铁栅栏扭曲变形,里面散落着黄的票据。
药房的玻璃柜门碎了大半,空荡荡的架子上只有些破碎的药瓶标签在灰尘中半隐半现。
清冷的日光灯管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像僵死的长虫。
压抑感越来越重,灰尘钻进鼻孔,痒得难受,那股陈腐阴冷的气息无孔不入,顺着衣领袖口往骨头缝里钻。
终于,推开了位于一楼走廊尽头、挂着“值班室”
牌子的房门。
这里同样布满灰尘,但奇怪的是,靠墙那张旧木桌上的灰尘,似乎……比其他地方薄一些?手电光柱定格在桌面中央。
那里,赫然放着一个搪瓷杯。
老式的,白底蓝边,杯壁上印着褪色的红字:“先进工作者”
。
杯子里,盛着半杯水。
水是清澈的。
更诡异的是,杯口正袅袅地向上飘散着几缕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白气!
温的?!
我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这鬼地方断电断水至少半年以上了!
这水是哪来的?!
谁喝的?!
还是……谁刚放在这里的?!
极度的惊骇让我僵在原地,手电光柱死死钉在那杯水上,仿佛那是潘多拉的魔盒。
就在这时——
“滋啦……滋啦……滋……”
一阵突兀的、带着强烈电流干扰杂音的声响,毫无预兆地打破了死寂!
声音的来源,是墙角一张同样落满灰尘的小茶几上,一台老旧的、蒙着灰布的晶体管收音机!
那收音机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拧开了开关,杂音刺耳,忽大忽小。
我吓得差点把手电筒扔出去,猛地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门框上。
杂音持续了几秒,突然,一个极其沙哑、失真严重、仿佛从遥远年代穿越而来的男播音员的声音,断断续续地穿透了电流的噪音:
“……下面……滋……播放……陈医生……点播……滋啦……的……歌曲……《送别》……滋……”
紧接着,一阵极其缓慢、哀婉、如同送葬进行曲般的旋律,带着老唱片特有的沙沙底噪,幽幽地、断断续续地从那破旧的喇叭里飘了出来: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那歌声在空旷、死寂、布满灰尘的值班室里回荡,每一个音符都像冰冷的针,扎进我的耳膜,刺进我的神经!
陈医生?哪个陈医生?点播?在这废弃了至少半年的医院里?!
“啊!”
我再也控制不住,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手指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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