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并肩作战(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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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把边境的黄沙染成血红色,张吒用断剑挑起敌军的皮甲,擦掉剑刃上的血污。

左肩的伤口又裂开了,血顺着胳膊肘滴在沙地上,瞬间被风卷成暗红的粉。

汤惠萍蹲在他身边,用衣襟蘸着水壶里的最后一点水,轻轻擦拭他伤口周围的泥垢——那衣襟本是月白色,此刻已被血和沙染得看不出原色。

“还有三壶箭。”

将军的声音从了望塔上传来。

他扒着塔上的垛口,望着远处敌军营帐的方向,玄色披风被风掀得猎猎作响,“他们的号角是‘回魂调’,今夜必会偷袭。”

张吒把断剑插回鞘中,接过汤惠萍递来的伤药。

药粉撒在伤口上时,他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梗着脖子说:“正好,省得我们去找他们。”

汤惠萍的指尖在他伤口上方悬了悬,玉佩的光芒透过指缝漏出来,像层暖融融的纱,裹住那火辣辣的疼。

智者拄着竹杖从伤兵营走来,杖头的铜罗盘沾着些草药汁。

“伤兵里有三个能拉弓,五个能持矛。”

他的蓝眼珠在夕阳下泛着灰,“老者正在熬‘活血汤’,喝了能撑些力气。”

将军从了望塔上跳下来,靴子踩在沙地上,扬起细小的尘。

他解下腰间的水囊扔给张吒:“喝了。”

水囊里的酒晃出半滴,落在沙地上,立刻洇出个小坑。

“这是‘烧刀子’,能驱寒。”

将军自己也拧开个水囊,仰头灌了一大口,喉结滚动时,脖颈上的刀疤跟着动了动——那是三年前守雁门关时,被外族的弯刀划的。

张吒喝了口酒,辣意从喉咙烧到胃里,却让冻得僵的手指活络了些。

他顺着将军的目光望去,镇北军的营帐稀稀拉拉地扎在山口,最大的那顶帐篷上插着面褪色的“镇北”

旗,风一吹就破了个洞。

“敌军有多少人?”

“至少三千。”

将军用靴尖踢了踢地上的箭镞,“我们能战的,不足五百。”

汤惠萍突然站起身,走到营帐边的老槐树下。

树身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都是战死的士兵。

她摸着其中一个“赵”

字,那是今早牺牲的护卫赵虎的名字,笔画被风蚀得有些模糊。

“古书上说,‘槐木能聚魂’。”

她的声音很轻,“若在树下燃‘聚魂香’,战死的英灵或许能……”

“别信那些。”

将军打断她,声音有些哑,“战死的弟兄,要的不是香火,是守住这道关。”

他转身走向兵器架,将上面的断矛一根根扶正,“今夜分三队:我带一百人守山口,张吒带五十人绕后,智者和汤姑娘守伤兵营。”

张吒刚要说话,就被汤惠萍拉住。

她摇了摇头,示意他别争——将军的眼神里有种不容置疑的执拗,那是守关将领独有的,把生死看得比什么都重的执拗。

入夜后,风更冷了。

汤惠萍坐在伤兵营的篝火边,将玉佩埋在火堆里的热沙中。

玉佩的光芒透过沙粒,在帐篷顶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星星。

伤兵们都睡着了,鼾声里夹杂着咳嗽,有人还在呓语,喊着“娘”

或者“杀”

老者坐在角落,借着篝火的光磨药杵,石臼里的草药被捣得粉碎,散着苦香。

“他们来了。”

智者突然按住汤惠萍的手。

竹杖头的铜罗盘在沙地上转了个圈,指针颤巍巍地指向山口。

远处传来马蹄声,很轻,却像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汤惠萍从火堆里刨出玉佩,掌心的温度烫得她一缩。

她走到帐篷门口,撩开帘子——山口的方向亮起了火把,像条扭动的火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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