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三柄法剑只配当钉(1 / 3)
扎纸店里,一种诡异的秩序正在形成。
杨秀坐在角落的缝纫机前。
老旧的机器被她擦得锃亮,她脚踩踏板,机头哒哒作响,骨针牵引银线,在暗红色的血浣锦上游走。
她没有图纸。
一品文官袍的所有样式、规制、纹理,都清晰地刻印在她的脑中。
布料的阴寒顺着指尖渗入骨髓,指节阵阵僵,但她不敢停。
刘根在后院劈柴。
他用一柄生锈的斧子,将废旧的竹篾骨架劈开,当柴火烧。
灶上炖着一锅米粥,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散出久违的食物香气。
汗水淌进眼睛,刺得生疼,他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踏实。
柜台后,新上任的账房先生坐得笔直。
它一手捧着账簿,一手悬着毛笔,纹丝不动,宛如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塑。
只有当刘小囡抱着纸猫跑过时,它那双墨线勾勒的眼睛才会轻微转动,视线随着女孩移动,再缓缓归位。
姜白没有理会这一切。
他正在为那座“往生桥”
做最后的准备。
他清空了最大的工作台,铺上一整张巨大的油麻纸,然后从一个上了锁的箱底,取出三样东西。
一捆颜色枯黄、布满裂纹的竹篾。
这些竹篾不知存放了多少年,上面天然生着酷似鬼脸的斑纹,凑近了,能闻到一股坟土的阴气。
这是只在极阴之地的坟头才能长出的“鬼面竹”
。
一罐黑色的浆糊。
打开盖子,没有米浆的香气,只有一股陈年泥土的腥味混杂着腐朽,扑面而来。
这是用黄泉路的土,混合忘川水,熬了七天七夜才制成的“渡魂浆”
。
还有一叠纸。
纸是灰白色的,薄如蝉翼,上面用血色朱砂印着密密麻麻的往生经文。
字迹小如米粒,却清晰异常,透着一股脱的禅意。
这是“往生纸”
。
“材料还是差了点。”
姜白摩挲着鬼面竹粗糙的表面,自言自语。
“桥要立得稳,光有阴料不行,得有一样至阳之物做龙骨,才能定住阴阳,不被阴风吹垮。”
他正琢磨着,街口那块黑色的界碑又响了。
嗡——
这一次的鸣动,比上次老妇人来时更清晰,带着一丝金铁交鸣的颤音。
姜白抬起头。
门口那个通体漆黑的独眼纸人,脸上那道闭合的血线,无声地裂开一条缝隙,露出内里混沌的猩红。
玄清和明尘又来了。
两人比昨天狼狈了不止一星半点。
玄清的道袍下摆被烧焦了一大块,露出底下燎伤的皮肉。
明尘的脸上则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爪痕,从眼角一直划到下巴,用一张明黄的符纸草草贴着,暗红的血还在不断往外渗。
但他们的背上,都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巨大包袱。
“前辈。”
玄清站在界碑外,连称呼都改了,声音沙哑,满是力竭之后的疲惫。
“东西,我们带来了。”
他解下背上的包袱,里面是三柄连鞘长剑,古朴的剑鞘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明尘也咬着牙,将背后一截用油布紧紧包裹的焦黑木头卸下,重重地砸在地上。
“咚!”
一声闷响。
姜白走出店铺,来到街口。
他没说话,只是伸出手。
玄清会意,将三柄剑隔着无形的屏障,双手递了过去。
姜白接过第一柄,食指与中指并拢,在剑身上屈指一弹。
“嗡……”
剑鸣声短促而浑浊。
“铁胎不错,可惜混入寒铜时,火候急了三息,阴阳二气冲突,剑身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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